“在!”
汤不平站出来。
“皇上,我们也是为了朝廷办事啊!这些年来,苏杭一带混凝土,苏州至淮安的混凝土道路,超出三成水泥都是我们骆家供着的啊。还请皇上念在我们为朝廷办事的份上,饶骆家满门!”
骆冠华喊道。
朱允炆冷厉的目光盯向骆冠华,沉声说:“骆冠英下西洋是为朝廷办事,你算什么为朝廷办事?这些年的水泥不是你骆冠英挖出来的,也不是你爹挖出来的,你们只不过是坐享其成,凭借着淑妃的关系吃人血罢了!为朝廷办事的是那些矿工,是那些匠人!”
骆冠华咬着牙,喊道:“我也想像骆冠英一样出海,你允许了吗?我也想进入国子监,你允许了吗?将我按在这句容一个小小的县城里,每日只能与肮脏的水泥打交道,你算什么姐夫!”
“啪!”
骆盛一巴掌打在了骆冠华脸上,又跪向朱允炆:“皇上,他只是一时糊涂。”
朱允炆看着倔强不屈的骆冠华,呵了一声,摇头道:“朕为什么选骆冠英,因为他脚踏实地,因为他品性坚韧,愿意吃苦,也能吃苦。而你呢,跟着你父亲学了一肚子贪婪与欲求,想要这个更好的,那个更好的,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付出努力过!”
“你说你想去国子监,你读过书没有?社学开了,县学你也能进,你读了吗?你说你想出海,这句容有的是河,你学过游泳,学过驾驭船只吗?没有!不是朕将你按在句容,而是你根本就没努力争取过离开句容!你知不知道,骆冠英为了能更优秀,赌上了自己的命在努力,而你呢,只是在这里享受!”
骆冠华愣在当场。
朱允炆背过身去,下令道:“骆家骆盛,管教不严,杖五十!骆家骆华,贪婪无度,藐视朝廷,欺压矿工,收受贿赂,引发械斗致人死亡,杖五十,抄没其家产,发配松山矿场,劳役十年!骆家骆冠华,不思进取,与父合谋,欺压地方,杖三十,发配交趾爱州港!待郭夫人下葬之后,领罚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
骆盛谢恩。
骆华失魂落魄,多年努力,一朝成空,还被罚去劳役十年!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底完了。
骆冠华却没有那么多失落,反而有些兴奋,交趾很远,但交趾爱州港是一个好地方啊,那里是水师基地,皇上这是准备让自己去水师历练!
“谢皇上隆恩!”
骆冠华重重行礼。
至于父亲,不需要担心,骆家还有大伯在,有淑妃在就倒不了,罚去矿场干点活也累不坏,如此处理,已经是姐夫宽宏大量了。
汤不平带走骆盛几人,命人抄没骆家财产,考虑到淑妃、骆冠英,安全局在抄没家产时,许多家产都被划给了骆盛,安全局真正只取了一半,也算是放了水。毕竟皇上说了,抄没骆华一家财产,骆盛和骆华已经分家了,不算在其内。
“去县衙吧。”
朱允炆没有停留,在县衙大门外看到了跪在外面的郭氏一族,对于郭旭只戴了镣铐,没有披枷锁的事并没有过问,也没有在大门外说什么,转身进入县衙。
杨士奇拿出了知县崔伟的遗书,里面写满了忏悔之言,并留下了一句“本为朝廷效终生,却为钱利误性命”的感慨。
朱允炆没有扩大风潮,将罪责迁至崔伟的家人身上,只是下旨遣送其家人离开句容,返回故土,然后看着县丞与主簿等人的贪污证据,看着跪在躺下的官吏,说了句:“崔知县家里有白绫,你们家中有没有?”
县丞、主簿等一干官吏哭声一片,朱允炆挥手让他们滚,愿意上吊也好,愿意跳井也行,这一群垃圾,实在是没必要留着了,肮脏的大牢也不想要如此肮脏的人。
“开大堂,让郭氏进来吧。”
朱允炆下了命令,衙役传了话,郭氏一大家人缓慢地走入大堂,围观的百姓也涌到了门口。
铁铉拿出了一本本账册,都是从矿场中找出来的,并结合矿场与县衙取来的口供,宣读郭氏在矿场中的问题:
“郭氏郭亥、郭志,管理三座矿场,害人毁家,贪奸无度……郭氏郭成,奴役百姓,囚禁、殴打、虐杀百姓,致七人死,三十二残……郭氏郭秀,欺压矿工,克扣工钱,欺辱其家……郭氏郭燕琼,约束不严,放纵矿监,鞭笞矿工匠人,防护不当,致十七人残废……”
郭旭听着,面如死灰,郭燕琼脸色也十分难看,郭成、郭秀已是颤抖。
一桩桩案,一个个数据,一本本账册!
铁铉宣读之后,将一干账册摆出,然后说:“人证物证都在,你们若需要,朝廷可挨个传讯,有人喊冤吗?若无人,那就认罪吧。”
郭旭重重磕头,哀求道:“皇上,草民有罪,郭氏上下的过错与罪行,都与老朽有关,要治罪,先治我的罪过吧。”
朱允炆深深看着郭旭,示意郭纲将其扶起,然后说:“你已经老了,就不要为他们抗了,这些事你也扛不住。朕来句容,本是想送送郭夫人的,可不成想,郭家可不止一个人希望朕送行啊,既然如此,朕就先送他们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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