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看着景清,抬手让其坐下,道:“开封府问题不是一日能解,既然你有心去开封,那就委屈下,做齐泰的副手,为开封府同知吧。”
景清跪在一旁,领命道:“不改开封风气与面貌,臣不返京!”
朱允炆微微点头,对郁新道:“如此处置,也可以给朝堂一个交代了吧。”
郁新明白朱允炆扛着的压力,开封府倒了,会压倒很多人,若皇上不处置,则国无国法,权无威信。
“皇上,臣举荐宋礼进入工部,专司河道治理。”
郁新举荐道。
朱允炆看向宋礼,宋礼连忙起身跪在一旁,道:“臣认为河道通,则国运达,愿入工部,疏浚河道。”
“张显宗极为器重你,他认为你是水利人才,黄河分流也是出自于你,可谓功劳甚大,既你有心为民,那朕有何不允?宋礼,你入工部,担任水部郎中。”
朱允炆满足了宋礼。
宋礼叩谢。
“好了,今日乃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并非是办理公务,来,满酒,这一杯,敬水灾中罹难的大明百姓。”
朱允炆举杯道。
众人齐声:“敬罹难的大明百姓。”
热酒入喉,令人心酸。
朱允炆再举杯道:“敬张显宗,张忠赈!”
这一日,朱允炆大醉。
燕王府。
朱棣坐了一个下午,直至夜色降临,房间里看不真切时,方被徐仪华推门的声音惊醒,见掌了灯,才深深吐了一口气,道:“已经晚上了吗?”
徐仪华走向朱棣,关切地说道:“王爷午膳没有用,晚膳总需要吃一些吧,臣妾已吩咐下人,备了些许开胃菜。”
朱棣站了起来,面色忧愁地说道:“没有胃口,王妃先用吧。”
徐仪华蹙眉,担忧道:“总不能因为周王的事,拖垮了自己的身体吧?”
朱棣看着徐仪华,原本一脸的忧愁,竟缓缓消解,道:“对啊!怎么忘记这一茬了,丘福,备马!”
徐仪华疑惑地看着跑出门去的朱棣,还没问清楚,朱棣便不见了踪影,没过多久,正在用晚膳的徐仪华听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朱棣坠马摔伤了。
燕王府一阵大乱,朱高煦连忙去找了大夫,朱高炽不放心,去皇宫求见朱允炆,希望让太医院的人去看看朱棣。
朱允炆醉酒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转头又睡了过去。
徐仪华看着躺在床上,鼻青脸肿,腿部包着医用纱布的朱棣,将朱高煦与侍女赶了出去,坐在床边,皱眉道:“王爷这是何苦?”
朱棣咧了咧嘴,道:“何苦,王妃又何必多问。皇上钦点我至宗人府审讯朱橚,这不是害我?世人皆知周王乃是朱棣的亲弟弟,他最终罪过几多,我都不应介入其中。”
“若由我审讯朱橚,说他罪过轻了,皇上不满意,朝廷不满意,若说他罪过重了,世人又会说是我朱棣大义灭亲,日后谁还敢说燕王府一句好话?谁还敢与燕王府亲近?”
徐仪华微微摇头,心疼地说道:“既是如此,王爷上书陈明便可,如何能作出这三四岁孩子之事,竟自戕身体。”
“如何陈明?皇命不可违啊。现在好了,我不能动弹了,谁去审讯,如何宣判朱橚,那是皇上的事。”
朱棣放松下来,嘴角带着笑意。
朱橚的事不是一个简单的麻烦,而是一个罪恶的旋涡,自己可以解决麻烦,可不想跳到旋涡里去。
现在朱橚已经被关在了宗人府,自己装病是来不及也躲不过的,只能弄点外伤,皇上就算是知道自己心思,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次是真伤,没有欺君之罪。
“王爷认为皇上会如何处置周王,臣妾听闻周王有二心,甚至还在府中布置了军士,差点起事。”
徐仪华低声询问道。
朱棣眯着眼,缓缓说道:“最要命的不是周王有什么罪,而是朱有爋的指正。我这个弟弟,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