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香气便透过香囊弥散而出,令人惊讶的是,这香气虽不浓郁,却极让人心动,隐藏在心底的躁动似乎不安了起来。
“香气持久,三日不绝,所以很多人便将其称之为勾魂夺魄。”
常千里介绍道。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满意至极地看着常千里收起香囊,问明了法子之后,便道:“很好,明日一百匹马会送过来。”
常千里感谢了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将其送出许远,才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如何?”
常千里询问道。
常百业重重点了点头,道:“如叔叔所想,太尉浩海达裕一直在注意着哈尔古楚克鸿台吉的动态,大台吉含笑离开的一幕,他看到了。”
常千里嘴角微微一笑,道:“看到了,就好办了,剩下的事,会有人帮我们去做好。”
市开,万民至。
常千里、常百业也加入了忙碌之中。
大明长期的封锁政策,导致蒙古部落物质极度困顿,只靠着小小的走私商队,根本无法满足这一片市场。
而如此大商队的到来,则瞄准了这个极度饥渴的大市场。
市场很大,货物很多,但不意味着没有波折。
浩海达裕没有打着大汗的名义,而是打着哈尔古楚克鸿台吉的名义,以大量羊毛、牛羊马等方式,拿走了八石的食盐,而这些食盐,占据了大商队食盐存量九成之多。
商人其实是不喜欢这种直接“买断”的交易方式的,这不像是什么小街小贩,一次买走所有货物,小贩会开心地回家睡觉去,在这里的商人若是一次售卖了所有食盐,那意味着后续的人来了,商人将再无法拿出食盐。
让客户失望,是商人的罪。
这是常千里秉持的信念,然而这一次,他不得不低头,因为在这里,商人终究没有握着马刀,没有资格也没有本钱,对抗大汗或大台吉或太尉的命令。
浩海达裕带走了货物,满意至极。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柯尔刻氏的哈什哈便带着一批人走入了商市,拿着大量的货物,想要交割盐铁时,商人拿出了铁锅、铁盆,却没有拿出盐。
这让哈什哈充满了愤怒,认为商人欺诈了自己,当即便拿鞭子抽打了几个伙计,常千里一脸愤怒,赶了过去,厉声喊道:“我乃是大商队头领,你若不满,便冲我来,何必对伙计动手?”
哈什哈握着鞭子,一脸威严地走向常千里,冷笑道:“竟还有一个有骨气的南人,我问你,你们这大商队来这里,竟没有食盐可交易,让我与众人跑数十里空欢喜一场,你说,该不该打?”
常千里毫不畏惧地回道:“我们八大晋商,使尽了手段,才从大明官库里拿出了十二石食盐,携带着无数货物,便是为了在这里互通有无。十二石食盐的量,敢问这位首领,你能说我们没有携带食盐?”
哈什哈有些惊讶,十二石食盐,这可是极多的食盐。
“可为什么这些人皆说没有食盐?”
哈什哈身旁的额日和木问道。
常千里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还是有大量食盐的,但有人来得更早一些,便交易了大量食盐,我们作为商人,自无法阻拦,只能有货先兑现,满足前面买家的需要,不巧,你们来时,食盐已被很多买家买走了。”
额日和木看向哈什哈,轻轻说道:“如此多的食盐被人吃下了,他们当真就不担心太咸了吗?”
哈什哈眼神犀利地看向大汗营帐的方向,咬牙道:“走,我们去找大汗理论理论!”
额日和木拦住了哈什哈,劝道:“族长,此时找大汗说道理,未必说得通,毕竟先到先得,有人没有违背交易规则,拿走了食盐,纵是让大汗介入其中,也未必能起作用。”
“难道说,这食盐就被人拿走了,而我们就什么都没有?”
哈什哈愤怒地喊道。
额日和木思索了下,说道:“先交易其他我们需要的,再考虑盐的事吧。这位商人,你手中应该还有一点盐吧?”
常千里有些为难地说道:“有是有,不过仅仅只有一石多,我们想要留给更多的牧民。”
哈什哈听闻之后,虚抽了一鞭,威胁道:“无论你还剩下多少食盐,都必须交给我,我来到了这里,便要拿走你所有的盐。若你敢藏私,依旧存有盐售卖其他人,便是欺诈于我,那你们休想再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