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浍不答应,情理之中,张御山不答应,意料之外,白玉宫面无表情,直视张御山:
“道友,贫道这是在好言相劝,伱切莫自误!”
“自误?”
张御山冷笑一声,喝道:“道友如此猖狂,是不是没把我奔雷手张御山放在眼里?”
作为龙虎山精通雷法的高功,张御山自然不能无名之辈。
早年间行走江湖,也崩闯下过诺大的名头,有过诸多外号,这奔雷手只是其一,但他却颇为喜欢,因为他确实是以雷法渐长。
只是这个名头嘛……张之维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说不出那里不好,就是不太对劲。
师叔早年行走江湖,该不会还用过文泰来的假名吧……
张之维心里吐槽,有心问一下,却发现有些不合时宜,师叔和白玉宫已经剑拔弩张。
“这么说来,御山道友是要试试我的雷法是否锋利吗?”白玉宫面无表情道。
“我的雷法也未尝不利!?”
张御山丝毫不怂,论玩雷,天师府怕过谁?
“我也一样!”赵汝浍也抬起了头,目光一改之前的温吞,犀利无比的直视白玉宫,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天师府,神霄派,清微派是天下道门中最擅长雷法的三个门派。
其中,神霄派的祖师爷萨守坚是少年天师张继先的弟子。
严格来说,神宵派的雷法起源也是天师府的五雷正法。
但萨守坚成为自证天师之后,对雷法进行了改良,现在神霄派传承下来的神宵雷法,已经和五雷正法大相径庭。
虽闻道有先后,但萨守坚和张道陵都是天师级的存在,所以白玉宫也有这个底气去碰一碰张御山。
眼见雷法三宗的三个前辈争执起来,众人纷纷瞩目,想知道这三个宗门里,到底是谁的雷法更胜一筹。
“这……”
这场面,倒是让张之维有些错愕。
老迷弟和师叔闹起来了,他该帮谁?
帮师叔,未免太不知好歹。
虽然他并不需要白玉宫的护道,但毕竟是他人的一番好意,他若斥责于他,与以怨报德有何区别?
他张之维干不出这种事。
至于帮老迷弟,亲疏有别,那更是不行。
“真想像敲老陆和二璧一样,一人赏几颗板栗了事,不过这种事,还是教给钟馗去办吧!”
张之维心里腹诽,旋即看向武判钟馗。
只见钟馗正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白玉宫三人。
先前钟馗为张之维审判完,就重新回到了酆都城门口,继续如神像般立在那里监考全场。
作为考核官,这边的动静,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只不过这几人先前一直在耍嘴皮子,没有动手,他自然不做干预。
但现在,几人剑拔弩张,浑身炁息激荡,白玉宫的脸上,甚至有蓝紫色的电流在他的眉发间流窜,大有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架势,他这个考核官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当即一声大喝:
“狂勃恶徒,本判面前,岂是尔等逞凶的地方!”
说罢,大手一挥,那些先前就穿在众人身体内的铁索,猛地一绷紧,拉的白云宫三人一个踉跄。
同时,之前善恶审判时出现的感觉再现,那铁索就好像封经符一样,锁住了身体的奇经八脉,一身手段用不出半分。
判官出手,剑拔弩张的三人消停了,冷哼一声,各自盘坐。
现在是审核阶段,不便动手,待到考核的对抗环节,再来各施手段,各显神通。
“白前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大可不必如此,以我的实力,足以竞争这三品法职!”张之维说道。
这话委实有些不客气了,意思也很明显,但周围人却不觉得这是狂勃妄言,反倒觉得很合理。
白玉宫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你的实力是你的事,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我若不做点什么,念头不通达!”
作为道门高功,各种经书典籍他读的不少,各种道理也知晓,也曾修身养性过,但无论怎么修,他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如鲠在喉。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念头通达。
见此情形,张之维抱了抱手,也不再多言,继续注视善恶审判。
随着最后一人被评价为善,善恶审判这关算是结束了,赏善罚恶司的判官走到钟馗身后消失不见。
钟馗一挥手,身前出现一个红铜四角判台和一把太师椅。
他拂起衣袍,一步坐上去,伸手,手中出现一块惊堂木,猛的在判台上一拍。
霎时间,众人面前一道道烈焰冲天而起,焰火化作一口庞大的油锅,油锅里的热油如岩浆般翻滚着,里面时不时的闪过一张扭曲狰狞的人脸。
钟馗高居红铜四角判台,浓眉如剑,眼如铜铃,喝道:
“第二关,油锅取匙,你们身上锁链的钥匙,就在那油锅之中,若能一炷香时间内取出,当可打开身上枷锁,进下一关,若不能,便被锁在此处,直至考核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