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大义之下,他这个关门小弟子呢,不想着为师叔报仇,分师父分忧,满脑子想的是女人。
甚至违背师父定下的,所有龙虎山门人不得下山的命令,偷跑下山,去给全性的姘头传递消息。
这不二五仔行为吗?得亏下山的是以力破局的老天师,若是唐门这种,有这档子事,不就被害了吗?
这种事情,若是落到术字门,吕家,唐门这种势力头上,不当场毙了你,就算法外开恩。
都说把他逐出师门,是在有意锻炼他,栽培他,这其中,未必没有真的对他失望透顶的原因。
要知道,天师府撵人下山,都只是让人下山历练,还都有个期限,可没有逐出师门这个说法。
张灵玉被逐师门,若是悟了,也许还能回去,若不悟,天师府就没这个人了。
总的来说,张灵玉若不姓张,没资格被老天师破格收为关门弟子,这就是对张家人的一种扶持。
除了特殊栽培之外,天师府对张家人的另一种扶持,便是让张家人把持着三大师中的保举师一职,可保举道士参加授箓大会。
若对方品行不端,或者对张家敌意很大,他们有权不保举,让其无法升箓,限制对方在符箓一道上的发展。
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大多数时候,保举师其实就是走个流程,下面的道观或者本观弟子报名,要授箓或者升箓,保举师直接通过就行。
毕竟符箓一道是祖天师开创出来的,入此道者,大多对祖天师心怀敬意,你保举了我,去学你祖先的手段,我反倒还来对付你,那得多不仁义啊?
所以很多人,对张家嫡系血脉,都怀有一丝香火情,这是个良性循环,张家人也乐得去保举,甚至很多时候,还会专门挑些天才去保举,鼎力支持。
张之维自入门以来,就气势如虹,人也正直,他们自然没理由去拉扯一脚。
以往,张守成一直觉得张之维这小子,性子不够守成稳健。
但这次龙脉之地,见到了张之维使用手段,张守成却是对他印象大改,虽然性子还是不够守成稳健,但他的实力,可以让龙虎山很稳健啊!
不管以后当不当的了天师,那都是龙虎山的顶梁柱。
所以他也乐得卖张之维这个面子,加个名字嘛,无足轻重的做个小弊而已。
见到张守成的回复,张之维愣了愣,心里吐槽,您是保举师,还扯这些干嘛?拿我寻开心呢……
顿了顿,他写道:“师叔真稳健,之维谢过师叔了,不过此事,还请师叔不要告知师父!”
不然偷跑下山,法箓任务未完成,加上嘴上没把门,种种相加,只怕就不是被绑在飞剑上,螺旋升天那么简单了。
“为何?”张守成问。
张之维脑筋急速转动,指尖勾勒,以极快的速度在阴阳纸上写道:
“师父和张异师叔这事,毕竟是开后门,不太光彩,您若直接告知他们,这不让他们丢了面子吗?”
“所以呢?”张守成回问。
张之维现场直编:“我建议师叔做好事不留名,偷偷的添上就可以了,不要直接告诉他们,要让他们自己去发现,这样的话,他们不丢面子,又会承了您的情,一举两得,稳健无比,师叔您说是不是啊!”
一口气写出这几段话,张之维有点心累,比和酒吞童子打一架还累。
“你小子说的还真有一点道理啊,师兄老说你不通人情世故,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这也不是嘛,这不挺会替别人着想的吗?”
张守成回道,但他心里却想的是,我只是守成,又不是迂腐,助人之后,若不挑明,无异于锦衣夜行,回头就找师兄说道说道。
就说是之维这小子说漏嘴了,反正他是个大嘴巴,嘴里没个把门的,我给他保密,要不了多久,他也会说给别人。
“张高功,龙脉被放出,这次行动完美结束,我准备弄个庆功宴?高功要不把小天师叫上一起,大家去我那里,乐呵乐呵!?”
这时候,龙脉之地,高家主走过来,一脸笑意,邀请道。
张守成结束和张之维的对话,转头道:
“高家主的心意贫道领了,只是下元节临近,我们赶着回山参加授箓大会,就不去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
…………
另一边,张之维长出一口气,开始参悟起《上清经》来。
张守成师叔不愧守成稳健之名,发来《上清经》详细无比,不仅有原文,还有注解,上面有一些修行感悟。
站在前人肩上,登高望远,这大大节约了张之维铭刻时间。
只通读了一遍,他遍开始入定,以神魂之力作笔,在自身的法箓上铭刻符文。
铭刻的时候,只见张之维手腕上的“正一盟威经箓”闪烁,一枚枚质感通透的符文被神魂之力勾勒出来,在其表面显化,深深铭刻在上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如同执笔作画一般简单,按照当前的铭刻进度,别说十天,半天不到,他就可以把这片经箓全部刻在上面。
这要是被师叔看到了,只怕会惊为天人。
几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枚经文落下,这一篇经文,一字不漏的被铭刻在了法箓上。
张之维起身伸了个懒腰,来到客栈窗口,打开窗户,望了望天。
只见云破月出,一轮圆满的月悬在天空正中,星空洒落,漫天都是清光,长白山的每一颗草木上,都反射着星月的冷光。
聚集地陆续有人进来,这是长白山龙脉之地的众人回归了,回来的路上,有各方仙家保驾护航,一切都很顺利。
张之维正要出门,找师叔问《上清经》的其余部分。
“砰砰砰!”
客栈的门被敲响了。
张之维在窗边一伸手,掌中炁劲一吐,房门打开。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长相老成的小眼睛青年,抱手道:
“武当周圣,拜见小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