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趁着麦格教授红着眼睛出去的时候，安东尼静悄悄地跟着离开了。邓布利多瞥了他一眼，没有阻止。</p>
“天啊，亨利，”麦格教授瓮声瓮气地说，“你吓了我一跳。”</p>
“我感觉自己不太适合待在那里。”安东尼解释道。</p>
麦格教授和他沉默着在城堡中走了一段路，直到撞上了皮皮鬼。</p>
“已经没有了！已经不见了！”皮皮鬼在他们头顶乱窜，将吊灯晃得嘎吱作响，“杀人灭口了！毁尸灭迹了！麦格是个杀人狂！”</p>
安东尼说：“走开，皮皮鬼。”</p>
皮皮鬼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唱道：“四个人，走过来，三个走路一个飘；两个人，走回来，还有两个哪儿去了？”</p>
麦格教授板着脸，抽出了魔杖。</p>
“毁尸灭迹了！杀人灭口了！哦，麦格，你这只大坏猫！”皮皮鬼哇哇大叫着，被安东尼的亡灵魔法控制着艰难地拖向走廊尽头，“来人，救命啊！救人啊！救——鬼——啊！”</p>
噗地一声，他消失了。</p>
麦格教授神色自若地收回魔杖，又和安东尼向前走了一小段，走出了城堡大门。</p>
“是你干的吗，亨利？”她突然问，“那招不错，怎么做到的？”</p>
安东尼看了她一眼：“亡灵……”</p>
“好吧。”麦格教授说，听起来居然有些失望。</p>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对了，亨利。”</p>
“嗯？”</p>
“你在阿兹卡班里面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了吗？”她问，“他黑头发，黑眼睛，大概这么高。”</p>
“我只在那里睡了一晚上。”安东尼说，“而且我在最里面，那个房间特别黑……不，我没看到布莱克。”</p>
麦格教授惊讶地问：“你在最里面？”</p>
“是啊。”</p>
“太奇怪了，他们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关到哪儿了？”</p>
安东尼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记得他们把原本放在那儿的人移开了，给我腾了个位置。”他看着麦格教授的表情，耸了耸肩，“别这样，米勒娃，又不是我要求他们把总统套房让给我。”</p>
……</p>
黑湖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几块小石子就可以将它击碎成水晶般的碎块，在靠近岸边的水面上随着风和水波轻轻晃动着。</p>
一群学生正在用罗杰老蛇相互攻击，挥舞着魔杖，高声嘶嘶叫着。罗杰老蛇摇头晃脑，发出蛇佬腔那种圆滑、邪恶的声音。</p>
“李·乔丹。”麦格教授说，低头看着被蛇缠着摔在他们脚边的学生。</p>
乔丹怪叫一声，翻过身，把自己的脸埋向地面，喊道：“你认错了，教授！我是蛇佬腔掌握者，斯莱特林的血脉，李·斯莱特林！”</p>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紧了。</p>
“起来，乔丹。”她说，“这是什么？”她严厉地扫视着乔丹身上花花绿绿的罗杰老蛇。</p>
好几个学生把袖子或者树叶遮在脸上，攥着自己的老蛇——或者身上缠着罗杰老蛇——一溜烟从他们身旁跑了过去。安东尼数到了三个赫奇帕奇、两个拉文克劳和五个格兰芬多，还有四五个他分不出来学院的学生。</p>
“如果我说是橡皮糖，你会相信吗，麦格教授？”李·乔丹坐起来，试探地问。</p>
他拍打着罗杰老蛇上面沾着的土块，又从口袋里拿出两条和罗杰老蛇非常类似的蛇形橡皮糖，塞进了嘴里。</p>
他嚼了嚼，肯定地说：“橡皮糖。”</p>
麦格教授严厉地低头看着他，但是安东尼发誓一缕好笑的神色飞快地闪过了她紧绷的脸。</p>
“算了，米勒娃。”安东尼说，“这又不在禁止使用的物品清单上。”</p>
麦格教授稍微犹豫了一下，李·乔丹立刻抓住机会，一骨碌从地上翻了起来，喊着“谢谢教授”跑远了。</p>
“橡皮糖！”麦格教授不赞成地说，“觉得戴维斯的遭遇很有意思？霍琦夫人都为此改规则了……如果戴维斯发现了……”</p>
“米勒娃，戴维斯知道。”安东尼说，“戴维斯是研发者之一，这个东西叫罗杰老蛇。”</p>
麦格教授怀疑地看着他：“你听起来非常了解，亨利。”</p>
“嗯……”安东尼承认道，“可能是因为我买了一条。”</p>
……</p>
直到临近晚饭时间，他们才回到了校长室。庞弗雷夫人已经离开了。彼得正浑身瘫软地跪在地上，卢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埋在手里。邓布利多站在彼得前面，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他。</p>
安东尼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p>
“你要在法庭上把你告诉我的重复一遍。”邓布利多对彼得命令道，“你要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让曾经错误的被纠正过来，被冤枉的得到清白。”</p>
彼得趴在地上，颤抖着。“我会的，我会的……”他说。</p>
“你当老鼠当得太久了。”邓布利多轻声说，彼得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彼得，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忏悔会让你成为人。”</p>
“我一直在后悔……”</p>
卢平抬起头，声音嘶哑地说：“如果你真的后悔，你就不该躲起来！”他看了眼彼得肥胖的身子，悲哀地笑了笑，“你的后悔看起来真是甜蜜。”</p>
邓布利多的眼底燃烧着某种冰冷的怒火，但是它们闪了一下，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回了办公桌后面。当他看向门口的麦格教授和安东尼时，他又变得和蔼起来了。</p>
“我已经让福克斯给康纳利送了信。”他说，“不过开庭可能也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尽力保证它越快越好，但是在此之前，如果你能确保我们的证人和被告不会因为精妙的变形术逃脱……”</p>
“没有问题。”麦格教授立刻说。</p>
邓布利多微微笑了：“说到这个，米勒娃，我想你可以感到自豪或者生气——你的学生中至少有三个非法阿尼马格斯，我想我都没有这么多呢。”</p>
麦格教授板着脸厌恶地看了彼得一眼。</p>
“至于你，亨利，我非常感谢你的……”邓布利多说，犹豫了一下，“运气和仓鼠跑轮。”</p>
安东尼微笑道：“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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