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空气中弥漫着的炒菜香气、后厨里咝咝作响的油爆声和炒锅铁铲碰撞的声音、在柜台处拿着打包盒就离开的顾客……对学生而言都非常陌生。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的鱼缸，拿着菜单讨论各种看不懂的菜色名称。</p>
“‘顶……桑’，这是什么？”</p>
“听起来像某种咒语。”一个学生非常小声地说，“整本菜单看起来都像胡话和咒语。”</p>
“还是有几个能看懂的。”另一个人说，“糖醋鸡肉……在黑色的豆子酱里的大虾……恶。”</p>
“那是胡话的部分。我们真的不能去吃炸鱼薯条吗？”</p>
但是既然已经坐在圆桌旁边，他们依旧在菜单上选择了最受欢迎的牛肉炒面和蛋炒饭拼盘，几个学生想要尝试春卷和煎饼脆皮鸭，而安东尼在服务生的推荐下又加上了糖醋鸡肉、椒盐鱿鱼、虾吐司和北京煎饺。</p>
菜上得快极了。服务生不断为他们端上菜肴，一眨眼的功夫，他们面前就摆满了高高低低的瓷盘和瓷碗。</p>
学生几乎是立刻爱上了炒面，糖醋鸡肉也广受好评。相比于煎饺，人们普遍更加偏爱春卷，但是那盘垫着镂空油纸的煎饺依旧在五分钟之内被吃得干干净净。另一边的茶壶则备受冷落，只有安东尼的手会伸向它。</p>
“我真的很想去中国旅游。”一个学生盯着竹筒里一大捆筷子说，“没有人会对我的‘鞋带’大惊小怪。他们可能会觉得我只是不懂怎么用筷子。”</p>
“如果你能说服奥利凡德先生把你的‘鞋带’做成烤肉的铁签，你也可以随便带着它走来走去。”他的同学说，“人们可能以为你只是特别喜欢吃烤肉。”</p>
“那会比一根光滑漂亮的树枝更显眼的，相信我。”另一个人说，“除非你真的在上面串上烤肉，而且边走边吃。”</p>
……</p>
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拿到了幸运饼干。安东尼清点着人数，没有注意泰德·托马斯将整块饼干塞进了嘴里。他马上大叫起来。</p>
“哎呀！呸！”托马斯叫道，“这是什么东西？”</p>
大家看着他龇牙咧嘴地从牙齿之间拽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白色小纸条。</p>
安东尼笑起来：“幸运饼干，托马斯先生，意味着每块饼干里面都藏着一句话，通常是一些建议、鼓励或者笑话。拿到哪一块全凭你的运气。”</p>
“看看是什么，泰德。”边上的同学怂恿道。</p>
托马斯皱着鼻子，展开自己的纸条：“快乐的配方是天堂、大海或者再来一块饼干。”他摇摇头，“我不确定我想不想再要一块饼干。”</p>
另一个同学拿到了“不要吃纸”，并且把这个建议送给了托马斯。在托马斯抗议的叫喊声中，幸运饼干告知了泽尔玛她的未来：“你会在一小时后想吃点什么。”</p>
“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你的未来了。”安东尼说，将名单收起来。</p>
凑过来看泽尔玛纸条的学生说：“这不是真正的预言，对吗？它没有借助茶叶、水晶球或者塔罗牌。”</p>
“它是个合理的推断，人们经常想要吃点什么。”安东尼说，“小姐们，先生们，我们往这边走。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在下午一点到达工厂。”</p>
“你的饼干写了什么，教授？”克莱尔·蒂利问，学生纷纷好奇地围了上来。</p>
“好吧，让我们看看。”安东尼说，掰开自己的饼干，“你的幸运数字：58，59。”</p>
“哦，”学生失望地说，“没什么意思。”</p>
安东尼把饼干送进嘴里，耸了耸肩，领着学生走向公共汽车站。</p>
……</p>
“太好了，他们的座位是固定的！”泽尔玛庆幸地说，登上了麻瓜的公共汽车。司机惊奇地转头看了她一眼。</p>
他们已经错过了上一班公交车，而这完全是因为所有人都想尝试一下自动售票机。</p>
安东尼原本打算一口气买上十七张票，最后却在售票机旁边站了半个多小时，一边歉意地请其他乘客去隔壁的售票机买票，一边阻止晕头转向的学生把纳特塞进投币口。</p>
“而且到处都是栏杆和扶手。”另一个学生感激地说，关节痛一般扶着每个椅背。</p>
车上的乘客同情地看着她，直到这个姑娘灵巧地跳上了最后几级台阶，一屁股坐在泽尔玛身边：“所有的扶手都很稳固。”</p>
安东尼好笑地看着学生们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塞进椅子中，仿佛即将面对一场过山车之旅。公交车的发动机颤动起来，轰隆声过后，随着汽车一声长长的喘息，车门缓缓合上，他们以非常稳定、非常遵守交通规则的速度汇入公路的车流中。</p>
几个车站后，学生小心地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脸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笑容。</p>
“这真好玩！”托马斯说，从车窗里俯视旁边的小轿车，“比我想象中好多了。”</p>
他身旁的学生后悔地说：“早知道我刚才就多吃一点了。”</p>
“不用着急。”安东尼安慰道，“你一会儿可以吃很多巧克力。”</p>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