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那位终极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被赫尔佐格逼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而这种虚伪的王,根本不值得它胆寒畏怯!
“这样你满意了么……”
当赫尔佐格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即将终结对方性命的时候,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仿佛几万口洪荒巨钟被同时撞响,巨大的声音落在赫尔佐格的耳朵里震得它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赫尔佐格愣住了,它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身躯已经残破不堪的黑影,微微瞪大的金色的瞳孔里写着不解。
“我是说……这样你就满意了么?”路明非缓缓抬起头,那张残裂狰狞的脸直勾勾的看着赫尔佐格,“这种程度你已经满足了么?用刚刚从别人那里窃取的力量,一次次的使用在你的敌人身上,看着对方一点点的溃败,幻想着用某种最残忍最绝望的手段杀死对方……这样你就能感到满足么,赫尔佐格博士?”
“什么意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赫尔佐格的话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你想表达什么?你想表达什么?你已经快死了你知道么,我曾有无数次机会杀死你,我曾有无数次机会杀死你!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
“这一次你说对了,的确你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杀死我,如果二十年前你在红井杀死了零号,或是两个小时之前你在红井杀死了路明非,我都没机会出现在这里……”路明非低声说,“但是你都错过了。”
“错过了?没有!”赫尔佐格用无比固执的语气反驳,“你觉得这一次你能逃掉么?做梦!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仁慈,这一次我会让你彻底死在我的手里!”
“你有无数次机会杀死我,唯独不是这一次。”路明非淡淡地说,他那张破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对我来说,这是一场豪赌,博士,我压上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这其中的风险你是无法理解的,如果真有一次你下定决心杀死我,或者我因为大意死在了我任意一个强敌的手里,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赫尔佐格的眉头越皱越深,渐渐的,它的整张脸都快要拧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它无法理解路明非的话,还因为路明非原本破碎的面庞在它的视线里一点点的重铸,断裂的血管中冒出红色的丝线,像是无数细小的触手,将它们连接修复,皮肤的裂口渗出金色的溶液,就像是效用极强的粘合剂一样,将破碎的皮囊修复成光洁如初的模样,又一块块的拼接在一起。
“这一路上我没有借助任何的外力,我把自己的力量锤炼到极致,我把曾经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自己扔在了那个雨夜,从没有回头,为的就是这一刻。”路明非看着赫尔佐格,淡淡地说,“我赌赢了,博士,我把我所有能压的东西都压上了,最后得到了能咆哮世界的力量,你已经没有机会杀死我了。”
赫尔佐格还想要反驳路明非,但它嘴巴长大,却没法说出任何一句话,因为震惊,赫尔佐格的脸上爬满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赫尔佐格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的身体以难以理解的速度修复,不仅仅是他的脸,包括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飞速的重组……路明非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断裂和错位的骨骼都迅速复生,黑色的鳞片像是一层坚硬的膜,再次爬满了他短时间里已经修复如初的肌肤,原本支离破碎的双翼也生出狰狞的棱角,像是两双巨大的手一样在路明非的背后展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赫尔佐格爆发出惊愕骇异的吼叫声,“这么快的恢复力……你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恢复能力!”
“对于龙类来说,只有内部的伤口难以治愈,但是外部的伤口都是随时可以愈合的,这一切和血统有关。”路明非活动着自己新生的骨骼,他的颈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折断又迅速复原,“并且我和恶魔做了交易,所以你要说我是杀不死的怪物也没什么不对,因为只要我不想死,凭借博士你现在的能力的确很难杀死我。”
“你在撒谎,你在撒谎!你又开始卖弄你拙略的演技!”赫尔佐格怒不可遏地冲路明非大吼,“你以为这一次还能唬住我么?你以为你能用同样的伎俩欺骗我两次?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这个当世最伟大的生物,新生的白王,荣格·冯·赫尔佐格!”
“荣格·冯·赫尔佐格,你还真是改不了啊,一旦觉得紧张或者恐惧就会把一句话重复两遍的坏毛病。”路明非活动着手指,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全部复原,他看着赫尔佐格轻蔑地说,“葬礼可不会给你这么久的时间讲废话,遗言最必要的特点就是简洁精炼。”
赫尔佐格彻底震怒了,因为它以为能击溃路明非的攻击却对对方完全不起作用也因为路明非轻蔑的语气,赫尔佐格就像是一头被猎物戏耍而失控的野兽,四种、五种……也许是更多的领域同时在它的身体周围展开,海底的海水都被震开了一个类似真空的球状空间,赫尔佐格在这个空间里发狂似的将各种高阶言灵的力量作用在路明非身上。
“言灵·君焰”,这是被赫尔佐格第一个释放的言灵,和楚子航不同,赫尔佐格的“君焰”几乎是瞬间释放,并且仅仅是危险言灵的“君烟”声势和威力都一度逼近了高危言灵。
携带着高温的耀眼的火龙逼近路明非的面前,但他依旧不慌不忙也不闪不避,在“君焰”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路明非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取消。”路明非淡淡的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