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死侍,是路明非,我的这只眼睛是被路明非斩伤的。”橘政宗缓缓叹了口气,“我们这几天在全日本全力搜索卡塞尔学院那三个人的行踪,但今晚他们伪装成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就潜伏在我们身边,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混入源氏重工大厦的,也不知道其他两个人又在哪,但我的左眼的的确是被路明非一刀斩瞎的。”
“路明非?”源稚生忽然回想起楚子航对他转交的路明非留给他的三句话,他心里一动,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具体是怎么回事?”
“三小时前,我们从醒神寺下楼,在我们还没分离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过一个穿着岩流研究所的制服、名字叫做山本丸一郎的家伙,你还记得么?”橘政宗说。
源稚生点点头。
“那人其实是就路明非。”橘政宗沉声说,“在我们分开后,我和樱井家主还有犬山家主和伪装成山本丸一郎的路明非到达了拷问间的楼层,我识破了路明非的假身份,就在犬山家主与路明非对峙的时候,一只死侍忽然乱入我们所在的楼层,打断了路明非和犬山君的交锋。”
“在犬山家主和樱井家主合力解决那只死侍后,路明非借着死侍的尸体隐藏自己的行踪,趁我们防备松懈时忽然暴起。”橘政宗回想起在视线里无限放大的那一线刀光,他的左眼开始隐隐作痛,“他偷袭的那一记斩击相当凌厉,简直防不胜防,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年轻的孩子居然拥有那种雄狮般的气势,也或许是我老了,我在仓皇之间只来得及保住性命,没办法完全阻挡住他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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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被路明非斩瞎了左眼,还被他踹下电梯井,井底是成群的死侍,危急时刻樱井家主救下了我。”橘政宗叹了口气,“而路明非沿着电梯井往更高的楼层逃走了,犬山家主追了上去,却也没能留住他。”
“你是说,路明非居然有和犬山家主过招的实力?”源稚生微微惊诧,“他甚至还在犬山家主的追击下逃走了?你看出他的言灵了么?难不成他的言灵也是速度型的?”
“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橘政宗幽幽地说,“路明非并没有使用任何言灵的力量,他和犬山君交手的时候,只用了纯剑道的招式和犬山君比拼。”
“什么!”源稚生更加惊讶了,“纯剑道?他居然能和犬山家主比拼剑道?!”
由不得源稚生不惊讶,因为犬山贺作为蛇歧八家的最强剑圣,那位老人在剑道上的造诣有目共睹,蛇歧八家人人皆知犬山家主是出了名的剑痴,他一生浸淫剑道,每日万次出鞘、万次挥剑,如此持续几十年,目标剑指当世最强混血种——那个名为昂热的男人。
当年昂热凭借神鬼莫测的“言灵·时间零”和一手“二天一流”的剑招镇压整个蛇歧八家,连当时实力高绝的大家长也败于昂热之手,之后被昂热扶持的犬山家主在蛇歧八家中强势崛起,虽然家族里很多人私下里议论犬山贺已经倒戈昂热,成了外国人的走狗,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执着于剑道的犬山家主会是推翻昂热暴君般统治、重振蛇歧八家声誉的希望。
犬山贺最强剑圣的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如果不比拼言灵的力量只按照剑道的标准来评判,哪怕身为天照命的源稚生都不是犬山贺的对手,甚至源稚生在修习剑道的生涯中,犬山贺还曾作为他的陪练和前辈的身份指导他,所以源稚生深知这个老人的坚韧与强大。
但路明非才多大?作为卡塞尔三人组中最低年级的成员,路明非的年龄多半比恺撒和楚子航还要小,而源稚生和恺撒还有楚子航都已经交过手了,源稚生对这两人的实力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虽说他很认可两人的实力,但要说恺撒和楚子航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和犬山贺进行剑道切磋还略显勉强。
这个卡塞尔学院的“s”级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实力卓绝,背景神秘,对蛇歧八家的了解比他这位当代大家长还要多……源稚生不禁想得出神了,以至于忽略了眼前的情况是他正在质问橘政宗豢养死侍的真相。
“虽然我看得出犬山君他似乎心怀什么顾虑,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但那个年轻人展现的力量和气势真让人不得不新村忌惮。”橘政宗心有余季地说,“稚生,在你以后遇到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务必要万分警惕,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可能会成为你至今最难对付的敌人,他的立场太模湖了,甚至还可能成为我们对抗蛇歧八家和‘神’之间的阻碍!”
“这些都是后话,今夜蛇歧八家遭遇了巨大的灾难,死了很多人,现在我们最大的危机来自于家族内部。”源稚生回过神来,他看着橘政宗的眼睛,脸上像是被冰封般,没有任何情绪,“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还记得么?”
“记得,我教给过你很多的东西,但我很庆幸最后你把优良的东西都记住了,没有继承我的糟粕,最后你变成了今天这样能担负起家族重担的男人。”橘政宗笑笑,“我很欣慰,也很惭愧。”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源稚生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今天大厦里出现的那些死侍。”橘政宗说,“我承认,那些死侍是我养在源氏重工地底的,今天家族这场灾难的根源在我,我不是什么蛇歧八家的功臣,我是一个罪人,然而我犯下的罪孽远不止于此,我生平的履历可以说是十恶不赦。”
“我现在听不进去其他的话,执行局兄弟们的尸体至今还躺在影壁层,他们已经被火场烤成了一堆漆黑的焦骨,有的人已经被死侍吃掉了,尸骨无存,还有更多无辜的上班族死在了死侍的霍乱中。”源稚生的声音里透着最后一个武士般的悲伤。
“我无法向死去的部下交代,也无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他们明明待在家族最安全的大楼里!”源稚生死死地盯着橘政宗仅剩的右眼,“所以这个交代我必须找你要,不论你给出的交代是否合理,你都必须要告诉那些枉死的人,他们死在这座大厦里的理由!”
“我制造这些死侍的目的是为了对抗勐鬼众。”橘政宗说。
“勐鬼众?”源稚生深深皱眉,“勐鬼众的成员虽然都骁勇善战,但人数和我们悬殊过大,蛇歧八家完全可以以人数碾压他们……这个理由没法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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