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用蜘蛛切的刀锋割开铁箱的密封处,他掀开厚重的铁皮板,露出铁箱里那些堆了满箱、尘封已久的银色子弹。
“‘汞核心空尖弹’,本是尖端中空的子弹,这种子弹在进入人体后并不会马上杀死目标,而是会产生爆破的效果,使受害者最大程度地承担身体痛苦和心理痛苦,在绝望中慢慢等死。”源稚生介绍道,“这种子弹因为违背国际主义人道精神,所以目前已经被各国的军队禁止使用了。”
源稚生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我们是黑道,黑道可不在乎对敌人的手段人不人道,国际军队禁用的武器我们不在乎。”源稚生说,“经过岩流研究所研究人员的改装后,这种中空的子弹前端被加入了浓缩的固体汞金属,不仅有爆破的效果,在爆炸的同时还会产生大量的水银雾气,虽然比不上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研制的汞核心精炼硫磺破甲弹,但是对付死侍和龙类效果很显著,各种口径的子弹汞核心空尖弹这里都有,而且不限量供应!”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两人的严重皆是喷涌出磅礴的战意,有了这些装备,哪怕死尸群的数量再多,他们至少也有反抗的余地了,胜算不小!
恺撒也学源稚生的动作,用狄克推多的刀柄震碎展柜的玻璃,他率先般起那枚pf89单兵火箭筒,扛到楚子航的肩上,自己则将那台加特林重机枪扛在腰腹前。
“这就叫压迫力,打仗之前先不能输气势,不管有没有用武之地,总之带上肯定没错。”恺撒美其名曰。
楚子航扭头看向源稚生,发现他正把一套明亮的罗马式古铠甲往身上套,不只如此,在披上甲胄前,他的身上已经穿了一套中式古软猬甲、现代防弹衣和防爆服。
和蜘蛛切齐名的古名刀“童子切安纲”被他绑于另一侧的腰间,他的腰间两侧还分别别着一支双管猎枪,牢牢在身后铠甲上系着的还有一把大杀伤力的“打击者”霰弹枪。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楚子航朝源稚生问道,“你不是有‘龙骨状态’么?”
“这一层的高度很高,到达这里的死侍都有那么多了,死侍的总数也许比我们想象得更夸张,再怎么准备都不夸张。”源稚生把铠甲的腰部完美地扣合在自己腹部,“而且一直维持‘龙骨状态’的话,消耗会相当大,‘龙骨状态’只能保证我骨骼的硬度和内脏的安全,避免不了疼痛,表皮还是会受伤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言灵和我的‘君焰’是一样的情况么?在封闭空间里不适合使用?”楚子航问道。
“不,和你的‘君焰’不同,我的言灵随时都可以释放。”源稚生轻轻摇头,他抬起头,直视楚子航的双眼,“但是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使用我的言灵,你们猜的没错,我使用言灵的代价是相当大的,如果不能一次性把死侍全部屠灭,到时候死的必定就是力竭的我。”
“懂了。”楚子航点点头。
楚子航扭头转身,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黄色的大麻袋,顺着一排排展台把枪支、手榴弹、还有弹药往麻袋里不要钱似地塞着,一柄柄日本古刀被他找了击根绳子捆住,一捆捆地绑在腰间……最后楚子航手提麻袋,腰捆名刀,肩康扛火箭筒,这造型相当别致,看上去不知像个进城务工的农民,还是像个刚刚上山打柴的樵夫,又或者像个不太聪明的恐怖分子。
源稚生看着以肉眼可见迅速亏空的家族武器库,源稚生有种这俩货是来这里进货的错觉,源稚生有些后悔对楚子航说“再怎么准备都不算夸张”这句话。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场战争失败了,不仅是家族的这些收藏,只怕这间屋子,整栋源氏重工的大厦大概都会覆灭,这是真正的背水之战,源稚生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而现在这两个无辜的“外人”也被绞进了这场巨大的风暴中,同样没了退路。
又一次,又一次因为家族的危难,让他们身处险境……上一次是在暗无天日的极渊中,面对核爆和遮天蔽日的尸守,而这一次是在无路可退的大厦里,面对盖地袭来的死侍。
源稚生看着在绝境中仍然打趣着的两人,他忽然愣住,他想起这些人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困面临怎样的困境,永远保持着这副载歌载舞神经病的模样,从不以危难或生死、责任与道义来束缚、捆绑自己。
所以自己有一天也能像这样,肆无忌惮地活着么?
那么到底是自己当上了蛇歧八家的大家长……还是“大家长”这个称呼所背负的责任与道义吞噬了自己?
从不怀疑自己生存方向的源稚生,破天荒的有些迷惘。
……
高空作业电梯把路明非和绘梨衣带上了源氏重工的天台,巨大的平台停在距离天台安全护栏一段距离的低处。
路明非走到绘梨衣身前,蹲下身子,弯下腰,绘梨衣很懂事地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俯身紧贴在路明非的背上。
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让路明非有些悸动,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路明非抬起头看了看,目测他们脚下的平台离天台边缘的护栏约莫有一米多的距离,身后就是离地几百米的深渊,风很大,暴雨冲刷着作业电梯与围栏,脚下相当湿滑,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