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棉袄壮汉面色一沉,冷声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听没听过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里有七个,你却是一个人,趁爷爷现在心情好,赶紧滚蛋,不然连你一块办了,我有个兄弟可是来者不拒……”
“哎,看来我最近是真的变了,”鬼先生慢慢地从墙角阴影里走出来,眼神冰寒道,“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心也越发地善良了,以后还是不能和那些站在阳光里的人待得太久,太容易受影响了。”
倒在地上的长发女人一脸惊喜地看向鬼先生,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停止哭泣,激动地呼唤道,“鬼先生……”
鬼先生抬头凝望忽然飘洒而下的雪花,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声道,“嘘!iet!你听,下雪了!”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从鬼先生的掌心飞出,划过一片片雪花,穿透蓝色棉袄壮汉的裆部,带出一朵朵血花。
“啊啊!”蓝色棉袄壮汉立时倒地,双手捂着胯下,痛苦地哀嚎着。
鬼先生闲庭信步地缓缓走向长发女人,似乎围在女人四周的其他几名壮汉都是空气一样,目不斜视地盯着碎布条状的淡黄色长裙下长发女人的雪白肌肤,轻叹一声,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长发女人的身上,温言细语道,“别怕,他们不敢再对你做什么了,我数三声,他们要是还不滚,我就再请你赏几朵雪花……”
“三……二……”
刚数到“二”的时候,围在四周几名壮汉对视一眼,速即慌忙地逃窜而去。倒在地上的蓝色棉袄壮汉也面色惨白地爬起来,低声骂了句“没义气”,夹着双腿一蹦一蹦地朝着其他几名壮汉逃离的方向追去。
鬼先生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将长发女人从地上扶起来,“你看,世界又都清净下来了……夜深知雪重,时间不早了,一个姑娘家家不要大晚上在外面瞎晃悠,很危险的。”
“我刚加完班……”长发女人双颊飞起两道红晕,低着头,语气轻柔道,“谢谢你,鬼先生!”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鬼先生忽地想起先前长发女人说的话,摸出手机,打开某个新闻软件,指着上面那个白色短裙记者问道,“刚刚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认识这个记者?”
长发女人挽了挽耳边的垂发,柔情似水地点头道,“认识,她是我的同事,叫刘红梅。”
“这就省事儿了,”鬼先生砸吧一下嘴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长发女人眨了眨眼睛,痴痴地望着鬼先生问道,“什么忙?”
“帮我把那女人从这大厦里叫出来,我想跟她聊聊。”
“啊?刘红梅那人虽然可恶,可是罪不致死……”
“不杀她,只是跟她聊聊。”
“噢,其实也可以不只是聊聊,让她长长记性也好,免得她以后再胡说八道。不止是你这件事,什么毒水果,烂蔬菜的新闻都是她瞎编的,害得多少菜农活不下去……没办法,人们也爱看这些,越离谱越好,没人关心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先生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重重地咳嗽几声,“那什么,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迅疾地从长发女人的怀抱中抽出自己的手,长舒一口气,“我会看聊的具体情况再决定,从别人口中得到的东西并不可靠,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吧,有劳了!”
长发女人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鬼先生的胳膊,一转身,却看见身穿白色短裙的刘红梅从大厦里走了出来,立刻拽了拽鬼先生的衣服,指着大厦门口道,“喏,不用叫了,她自己出来了。”
鬼先生双手抱拳道了一声谢,右脚一蹬地面,飞快地融进了墙壁的阴影里,“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你……”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阿莲!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好名字!”黑影里的鬼先生身子停滞了一下,感觉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大笑一声,像影子一般随着身穿白色短裙的刘红梅而去,“阿莲,多加保重,咱们有缘再会!”
阿莲呆呆地看了一眼鬼先生消失的方向,低头嗅了嗅身上的黑色外套,嘴角浮起甜美的笑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欢快地哼着歌儿走向出租车站台,快要走出后巷的时候,蓦地发现鬼先生又站在自己的前方,嘀咕了一句,“还真是神出鬼没……”惊喜地奔向鬼先生,呵呵笑道,“鬼先生,你怎么又回来啦?”
鬼先生仰起鼻尖看向阿莲,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突然想起我刚才救了你,你还没谢过我呢。”
阿莲满脸天真地笑道,“对哦……你想我怎么谢?怎么谢都行!”
“真的吗?”鬼先生缓步走向阿莲,阴恻恻道,“真的是怎么谢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