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咋个掉包的?”朱大长挠挠头,“他一直在开车,中途也没有下车去后备箱啊。”
“你懂个屁,”侯三撅了撅嘴,“那个后备箱肯定有个机关,他在前头只需要按一下按钮,我们的包就掉到暗格子里面了,换上另一个袋子”微眯起眼睛,“肯定是这样,莫得错,书里就讲过,这个叫狸猫换太子,所以让你多读书啊,书里头啥子都有。”
朱大长嘿嘿傻笑,不住地点头称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锅盔上。
侯三瞥了一眼朱大长,将剩下的大半个锅盔塞到朱大长的手里,“一天就晓得吃,拿去爬等老子拿回宝贝,给你整一桌满汉全席,撑死你个龟儿子。”
朱大长憨笑一声,捧着锅盔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快点吃,”侯三鼻子里喷出两股气浪,“吃完好办正事,还有不准再咧起嘴巴笑,老子跟你说过,咱们是悍匪,你做起那副憨眉瓜眼的样子,哪个还怕我们,要凶狠,懂不懂!”
朱大长咽下嘴里的锅盔,拍拍胸脯,脑中想象着村里土狗的模样,当即耸着鼻子,龇牙咧嘴,眉毛挤在一起,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
侯三翻了一个白眼,正欲继续苦口婆心地再教导一下朱大长,却见一辆出租车从门口缓缓地驶进营运中心。定睛看了看车牌号,侯三拍了拍朱大长的肩膀,率先站起身来,活动几下脖子,两眼放光道,“兔子来了,准备动手!”
朱大长急忙将剩下的锅盔全部塞进嘴里,提起侯三脚边的黑色手提袋,摆出刚才那副土狗模样,恶狠狠地盯着驶进来的出租车。
侯三从兜里拿出两个蓝色口罩,一个戴在自己脸上,一个递给朱大长,“戴上,不要暴露身份。”
朱大长如小鸡啄米般连点几下头,接过口罩,艰难地戴在自己的磨盘脸上,口罩上两根绳子绷得紧紧的,耳根子勒得生疼,勉勉强强遮住嘴巴,呼哧呼哧地跟在侯三的身后。
出租车在靠着营运中心的厕所位置停下,一脸倦容的司机推开驾驶舱的车门走了下来,打了个呵欠,关好车门。
司机缩着脖子走进厕所,半分钟后又哼着小曲出来,从兜里掏出一沓票据,踱步到营运中心办公室,将票据拍在办公桌上,一边快速地填写表格,一边和一个坐在办公桌旁边涂抹指甲油的女人调笑。
侯三和朱大长走到出租车旁,朱大长猫着腰趴在车窗上往车内瞄了一眼,见车钥匙还插在上面,一脸惊喜地朝侯三比划几下。侯三眼珠子一转,走到车子后面,搓了搓手,喜滋滋地打开后备箱。
空空如也。
侯三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阴沉着脸招呼朱大长一起坐进了出租车内。
营运中心的另一端,身穿灰色皮夹克的男子刚直起身子,便看见侯三和拿着黑色手提袋的朱大长朝出租车走去,皱起眉头,双手插兜地走向出租车旁的厕所。在厕所门内一侧站定,偷偷地观察二人的情况,瞧见侯三打开后备箱,立刻绷紧浑身的肌肉,打算找准时机抢走黑色手提袋。
等来等去,男子却发现朱大长并没有把黑色手提袋放进后备箱,而是和侯三一起坐进了出租车内,不由地有些手足无措。
不一会儿,司机摇头晃脑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站在过道楼梯口抽了一根烟,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快步走向出租车,慌忙地坐进驾驶舱,准备扭动钥匙发动汽车,突然从背椅后面冒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瞳孔一缩,“你们是哪个?藏在我车里做啥”
话还没说完,只见朱大长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司机的脑袋,司机立时眼冒金星,栽倒在方向盘上。
侯三将司机挪到后座,绑好司机的手脚,往司机的嘴里塞了一团棉布,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位上,发动汽车,蹿出营运中心,飞驰而去。
灰色皮夹克速即跟着跑出去,面色铁青地望了一眼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跳上路旁的一辆摩托车,远远地跟在出租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