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张叔。”赵军向张利福迎着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喊着话问道：“你这干啥去？”</p>
“剜点儿菜呀！”张利福说着，双肩一耸，掂了掂身后的背筐。</p>
说话间，小花已来在张利福身旁，跟在其身后，嗅着张利福的小腿。</p>
赵军到近前，只见张利福身后的背筐里，装着大半背筐的柳蒿芽。</p>
柳蒿芽也是一种野菜，可以拿来焯水凉拌，也可以炒着吃。但赵军家里，喜欢用它来炖河鱼。</p>
青菜，一压就实了。</p>
能装大半背筐的柳蒿芽，怕是得有十来斤啊，这得咋吃啊？</p>
“张叔啊。”赵军惊讶地问道：“你整这么多这玩意，咋吃啊？”</p>
张利福闻言，反问道：“军呐，你要不？你要的话，我给你拿二斤。”</p>
“张叔，我不要。”赵军忙摆手，道：“我就寻思，你费劲吧啦地整这么多，背回去再吃不了，那不白挨累了么？”</p>
“这你就不知道了。”张利福竖起一根手指，对赵军笑着说道：“叔前天搁山上抓俩花了棒子，剜这些菜，有一大半是给它们吃的。”</p>
“呀！”赵军一怔，惊讶地说：“张叔你挺厉害呀，咋抓的啊？”</p>
张利福刚才说的，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野猪，因为它们淡黄色的皮毛上长着深褐色条纹，所以在东北称其为花了棒子。</p>
“就我那天上山，看见有老母猪絮的窝，完了就听见里头有猪羔子叫唤。”张利福说着，脸上满是喜色，道：“我给它们捡回来，寻思等到冬天前儿，叔家杀猪，请你们来吃猪肉。”</p>
“这倒行。”赵军笑道：“就怕到那时候，这猪长不大呀。”</p>
“能长！”张利福斩钉截铁地道：“我看了都是公猪，我找人给它劁了，完了好好喂着。”</p>
劁猪，就是阉猪，公猪阉了，长得能快点。但野猪，长到冬天，估计也就百十来斤吧。</p>
但这也算是白得的，难怪张利福这么高兴呢。</p>
赵军听完，笑道：“行吧，这前儿也就吃野菜了。”</p>
以张利福家的条件，喂的再好，还能吃啥呀？他刚才说的意思，不过是人辛苦点儿，多弄点野菜、山货，好能让猪吃饱。</p>
“你爸那天给我拿十斤黄豆。”张利福道：“他让我换大豆腐、干豆腐吃，我没舍得，我都喂猪了。”</p>
“啥？”赵军被他吓了一跳，忙道：“张叔，你可真舍得呀。”</p>
“那你看。”张利福笑着说：“这两头猪，我过年杀一头，咱们吃。那头，我拉集上卖了。现在这野猪肉，让你们屯长整得，集上都卖三毛钱一斤了。”</p>
赵军听此言，只是笑笑，不曾答话。</p>
但张利福倒是越说越起劲，跟赵军继续说：“昨天你爸让人给我捎信，完了我就上林场把黄豆背回来了。到家抓一把喂上，那小花了棒子……”</p>
说到此处，张利福的嘴叉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只听他道：“吃黄豆嘎嘣嘎嘣的，喝凉水贼贼的。”</p>
赵军一愣，脱口问道：“啥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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