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又涨价了。”
月娘托着腮坐在厨房门槛上来看张行舞刀弄枪,时不时的说些闲话来。
“哦?”
“冬天了,而且城外木材耗费的太多,据说柴难找。”
“哦。”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送柴的老头送的柴却挺稳当的,我说冬日了,以后每次加四捆柴,他都直接答应。”
“挺好的。”
“我问他如何不觉得辛苦,他说他侄子回家了,不用他打柴。”
“更好了。”
“秦二哥今年过年回家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他接到他娘的信,哭了半日,第二天起来找了南市的一个商人,让帮忙给家里寄东西、寄钱……”
“嗯……若是这样,反而很难回家了。”
“为什么?”
“他娘信里怕是要叮嘱他好生上进、出人头地,重振秦家声威。”
“可当娘的不都想自家孩子吗?”
“回去睡吧!”张行忽然收刀,扭头叮嘱。
月娘一声不吭,钻进了属于自己挨着厨房的房间。
而张行目送对方关了门,复又进了另一侧套院,敲了敲秦宝的门:“二郎,好生看家,但也不要耽误明日早起辛苦……我出去一趟。”
“晓得。”早早进屋的秦宝似乎有些诧异。“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小事而已。”
“那三哥早去早回。”
“晓得。”张行点点头,转过身去,进了对面自己所住套院,换了一把金吾卫的制式佩刀,取了一把匕首,又套了一套黑色衣服,便直接腾空,消失在了殊无多少光芒的夜色之中。
三刻钟后,他躺在了负责修行坊事宜的王总旗的家中,具体来说,是王总旗家中卧房上方的天窗旁。
这位王总旗,便是之前牛达案中抓了牛达进去的那位。
而此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张行早已经查清楚此人的底细、风评、与日常行迹,也想好了今日要趁着这位王总旗的妻子回娘家来做什么——为不了大局,他还不能将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不平给敲平吗?
当不了大官,他还当不了大侠吗?
半夜三更,划开天窗,然后运出长生真气,小心钻入,轻松一刀了断,然后攀上墙去,写下一行诗,并留下落款。
随即,又取了一点碎银,便推门而走。
全程干脆利索,并无任何拖泥带水。
而张行既走,不过逃离院落片刻,刚刚抵达坊墙那里,忽然一条白色身影好似凭空出现,直接闪入这王总旗的卧房。
其人目光转过床上尸首,指尖溢出辉光,却又看向了墙面,然后怔在原地。
片刻后,此人轻诵那几句新诗,直接一跃而起,复又消失在东都的夜空中。
徒留墙上几句残诗: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案牍前,白首《太玄经》?
落款正是中州大侠李太白。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