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官府在扬州城菜市口公开处斩汪东渡,整个扬州城沸腾了,数十万百姓从四面八方向菜市口涌来,人山人海。
汪东渡跪在高台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一生充满了暴虐,数千人死在他手上,但轮到他时,他却如此怕死。
他怕下十八层地狱,他怕受尽轮回的折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杀那么多人,但后悔没有用,等待他的只有最残酷的杀戮。
不光是他,还是他的八个儿子也将一并处斩。
在高台东面,聚集了数千名汪东渡的仇人,他们盯着汪东渡和他的儿子,眼中散发着野兽般的凶光,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时辰已到,开斩!”
九名刽子手举起砍刀,汪东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道血光迸射,九颗人头一起落地。
欢呼城顿时响彻满城。
扬州青田盐场,这是扬州规模最大的一座盐场,同时也是弥勒教训练力士的老巢,所有新征的力士都要送到这里来集训三个月,然后再分配到各盐场维持秩序。
这些力士实际上就是弥勒教的私军,一共有八千人,光新招募的一批力士就有四千人。
此时八千力士齐聚青田盐场,他们披上了盔甲,手执长矛,整齐地列队在广场上,队伍最前面是将军孙俊,也是孙菩萨的兄弟。
八千力士共分为八个营,每个营的首领叫都统,一共八名都统。
第一营到第四营是老兵力士,而第五到第八营则是新招募的力士。
其中第六营和第七营的都统叫做张十九郎和赵十四郎,这个名字有点眼熟,没错,他们就是失踪多时的张瓶和赵壶。
他们二人在涟水县奉李琇之令混入了新募力士,因为二人会武艺,而且识字,得到了力士最高统领孙俊的赏识,被提升为新力士都统。
这时,弥勒教主的高台出现了,百名力士抬着木台,孙菩萨高高坐在木台之上,在她下方站着四名年轻侍女。
身后则跟随着数千名教徒,穿着统一的白衣,头戴又尖又高的白帽,看起来就像出殡似的。
弥勒教主的队伍浩浩荡荡,声势壮观。
孙俊振臂大喊:“万岁!教主万岁!”
八千名力士军也一起振臂高喊,“万岁!万岁!”
喊声响彻云霄,孙菩萨眼睛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们之前在山东失败,主要原因就是没有自己的军队,靠教徒和军队抗衡,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现在她吸取教训,组建了自己的军队。
一般的几百人上千人的小规模官兵,她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但为了养这支军队,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贩卖私盐获得收入的一半都用来养军了,军队的俸禄、伙食、装备、帐篷等等,每一项都是巨额投入。
连所谓的几百名赤女,其实就是军妓。
检阅了军队,八千力士各自归营,青田盐场的北面就是军营,由一千顶大帐组成,八百顶是营帐,另外两百顶是仓帐和其他功能帐。
正好到了晚饭时间,军营内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在一顶营帐内,张瓶和赵壶两名都统坐在一起喝酒吃饭。
他们日子过得很滋润,每人捞了至少千贯钱,每人手下还有二十名亲兵,专门负责伺候他们,让他们有点乐不思蜀了。
但滋润归滋润,有一点他们却很清醒,他们是皇宫侍卫,是三十八皇子的侍从,他们迟早还得回去。
“哥哥,你说教主忽然召集所有力士,这是想做什么?”赵壶问道。
“我听孙俊说,可能要开战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和谁开战?”
“你说呢?”
赵壶吓了一跳,“难道是和公子开战?”
“嘘——”
张瓶向两边看看,小声道:“我也只是猜测,真相不知道!”
“哥哥,得想法子给公子送信啊!”
“没事,写一封家信,就说钱都捞足了,不光有铜钱,还有黄金白银,还有一颗宝石,送去高升客栈,公子就懂了。”
说干就干,张瓶写了一封家信,找一个心腹亲兵替他去送信。
这时,一名士兵在帐门口道:“启禀两位都统,孙将军让所有都统立刻去大帐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