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应该同样是恨月神帝,恨月神界的人。
“我知道。”水媚音眸中的水光在轻轻的颤动,如不断被乱风撩动的涟漪:“但其实,瑾月姐姐她已经不是月神界的人了。她之所以能在月神界崩灭后安然无恙,是因为她在那之前,就被月神帝驱逐。”
“不是逐离自己的身边,而是连带她的全族,直接逐出月神界。”
“……”瑾月转眸,呆呆的看着水媚音。
她……为什么会知道?
“嗯?居然还有这种事?”云澈眉梢挑动,斜眼看向瑾月,颇有些玩味的道:“月神帝不是最器重你么,居然会将你全族驱逐?说说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人大快人心的事。”
云澈的话,让那段最痛苦的记忆袭来……月神帝冷漠的眼神,刺心的言语,还有那痛至穿魂的耳光……
能为夏倾月的近身侍女,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那些年间,她对夏倾月的敬慕,已经超越了她所有的信仰,她愿为她付出自己的一生,哪怕要立刻付出生命,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但……
痛苦的摇头,瑾月轻轻的道:“是误解……我没有做对不起主人的事……从来没有。”
即使到现在,她的意志,也不允许她做任何对不起月神帝的事。
“误解?那可真是太可怜了。”云澈冷笑一声,手中暗芒再聚:“既然如此,你就到地狱去找她沉冤昭雪吧!”
“啊!不要!”
水媚音再一次将他的手掌牢牢抓紧,向着他用力摇头,星眸中带着点点的哀求。
水媚音的哀求,对如今的云澈而言,无疑是世上最无法拒绝的事物。
“媚音,”云澈有些不解的道:“你父亲被夏倾月所废,你这些年一直被囚禁在月神界的月狱之中,为什么还要这么护着她?”
水媚音绝非那种天真无知,圣心泛滥,不谙世间险恶之人。相反,她太过聪明……所以也更让云澈惊讶。
轻轻咬了咬唇瓣,水媚音目光盈盈的道:“我被关在月神界的时候,瑾月姐姐对我一直很好很好,我……很喜欢她。”
“……”云澈视线倾斜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而云澈不知道的是,瑾月心中的惊讶远远的胜过他。
水媚音被关在月狱的最底层,在第一天,夏倾月便下了严令,若无她的亲允,谁都不可临近。
瑾月作为最近夏倾月的人,几年间也只奉命去过月狱之底两次。而且她一向恪守夏倾月的命令,不做任何她应允之外的事,因而即使去过月狱之底,也从未和水媚音说过一句话。
“对她很好”根本无从说起。
她只能在内心,深深感激着水媚音的善意。
“而且,云澈哥哥你忘了吗,我的无垢神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察知一个人的心魂和善恶。我可以保证,她现在的心念都在家人族人的身上,一定不会成为云澈哥哥担心的后患。”
水媚音星眸弯起,笑了起来:“一个毫不犹豫想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妹妹的人,安宁对她来说一定比什么都重要,又怎么会在将来成为‘后患’呢。而且……”
握紧云澈的手掌,她看向瑾月:“瑾月姐姐是一个很美好,很善良的人,这一点,相信云澈哥哥心里一定很明白,对吗?”
手中的黑暗玄光没有消散,但云澈的眼中逐渐没有了杀意。
他已不再是心慈手软之人,相反,他无比恨怨着曾经心海满是善念和不忍的自己。
但……这偏偏是水媚音那么努力的请求。
“好吧。”杀意散尽,但那只缠绕着黑暗玄光的手掌继续抬起:“我今天不杀你们,只废你玄力。你的余生,就好好的感恩吧!”
“不要不要不要!”
手掌还是被水媚音拽了回来,她摇晃着云澈的手臂,撒娇着道:“既然都决定饶恕她,就饶恕到底嘛。瑾月姐姐那么漂亮,如果被废掉玄力,会……会很容易遭到欺凌的。”
能为月神帝的近侍,不仅要有极高的实力和天资,容颜也是毫无疑问的倾城绝世。以瑾月之容姿,足以让一界之王都甘愿为之疯癫痴狂。
若没有了凌驾万灵的神主之力,她的容颜仙姿,反将成为她的梦魇。
“哎。”一声故意加重的无奈叹息,云澈手中的暗光消失的干干净净,然后忽得抬手,轻捏住水媚音嫩滑如脂的小脸:“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任性,是不是故意的?”
“那……云澈哥哥可以纵容人家又一次的任性吗?”水媚音将他另一只手也贴在自己脸颊上,仙音软糯,眸光朦胧。
“不然呢?”云澈微笑:“要是因为区区半个月神余孽,让我的媚音心情变坏,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嘻嘻。”水媚音迷眸浅笑,笑的娇甜满足,眸中隐泛泪光。
对瑾月的阴森凶煞,对自己的宠溺纵容……单此一刻,她的心灵便愿为他永恒融化。
瑾月眸中惊惧未散,但娇躯已不自觉松弛下来。她兀自不敢相信,不但葳儿,连自己都可以安好离开。
“不过!”云澈话音一转,目光转向瑾月时,声音依旧寒下:“无论她现在身份、立场、心思如何,她之前毕竟是夏倾月身边之人,我实在无法就这么直接放过她。”
“多少……也要付出点代价!”
声音一落,云澈手掌忽然抓出,一股风暴卷向瑾月。
“啊……”
瑾月一声惊吟,却不敢反抗,她只来得及慌忙推开妹妹,身体便已被风暴所卷,甩向云澈。
云澈五指微拢,毫无怜惜的抓在她的雪颈之上,满手玉滑,随之力量一吐……
哧!
瑾月周身外裳、里衣被一瞬震碎,化尘飞散。少女玉体顿时再无遮掩,纤毫毕现。
肤光映目,如雪如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