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国存在吗?”埃莉诺黯然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阿斯克诧异地问,“还有,你不是和希德莉法一起爬楼梯的吗?她人呢?”
“只是问问而已。”埃莉诺回答说道。
没能救下那个女人,让她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如果跟阿斯克说了,说不定被他三言两语就开解了。
而她并不想要被开解,因为这是她的过错。
“如果你是说所罗门教含义中的天堂,那应该是没有的。”阿斯克一边爬楼梯,一边和她闲聊起来,“我们的炉火岛,本质上就是曾经的天堂山碎片——那也只是一座浮岛而已。”
“不过人死了以后的事情,美狄亚曾经和你们说过吧?”阿斯克继续说道,“人死了以后,本我留在尸体里,超我沉入潜意识的大海,真我则是会彻底消失。”
“所以死了就是死了对吧?”埃莉诺语气沉重,心想那个女人无论是自杀,还是因她而死,其实都见不到死去的丈夫和孩子了。
死后在天国重聚,终究只是个美好的幻影而已。
“是的。”阿斯克说道,“所以要加油变强啊,别死了。”
“嗯。”埃莉诺闷闷应道。
爬到楼顶再迅速跑下来,然后从一楼接着爬。如此反复数十次后,原本几乎满溢的超凡力量总算是消化掉了一点,连带着众人的肉体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变化最明显的是美狄亚和诺菈,这两人原本是一点武技基础都没有的,跑一千米都会瘫倒在地的那种,现在已经能一口气爬上二十楼才微微喘气了。
阿斯克叹了口气,超凡力量饱和这个设定,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前世的游戏世界里,玩家自然是没有撑爆这一说法的,只有“经验值抵达上限,无法获得新的经验”的设定,却没想到NPC竟然这么麻烦。
自己这具身体,终究还是NPC的身体啊。
以level2的身体,吸收相当于一个level4超凡者的全部肉体力量,要说跑几次楼梯就能完全消化,那是在开挂。
然而不消化其余的力量,就无法继续再战斗下去。
阿斯克站在楼顶,望着远方,心想原计划得大幅度调整了。
这座住宅楼位于第三山的顶端,而第三山又是附近海拔最高的,因此在楼顶可以轻松俯瞰到下方的第六、第十城区,远处的金角湾,甚至是金角湾对面的加拉太半岛。
隔着遥远的距离,可以望见法兰克骑士们已经在主城区内多点开花。
往东向皇宫的方向,他们与守军的战况最为激烈;往南是第三山和第二山,由于要爬山的缘故,因此倒是少有骑士选择这个方向。
往西则是第十城区,不少房屋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沿金角湾的湖滨公园里,大片大片的景观树木被骑士侍从砍伐下来,做成简陋的攻城锤或冲车,打算用来攻破君士坦丁堡守军的掩体。
阿斯克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世界和前世还是有点出入的,区别就在于没有玩家上面:
前世,当法兰克骑士们冲过加拉塔大桥时,第一时间遭遇的不是君士坦丁堡的守军,而是玩家。
等法兰克骑士们冲进第六区和第十区,开始大势抢掠屠杀的时候,城里的玩家们也惊愕地发现,每杀死一个法兰克骑士,自己吸收到的超凡力量几乎是成倍暴涨。
这哪里是NPC敌人啊,这是游戏官方给大家发的经验大礼包吧!
于是冲进主城区的法兰克骑士们,就开始面对玩家大军的疯狂阻击,特别是游戏公会的定点狙杀。
成群的法兰克骑士他们是不敢动的,但落单的就不客气了,几十上百个玩家扑上去围杀,什么打黑枪抱腿敲闷棍都来了。
面对玩家十几二十几换一的无耻战术,法兰克骑士的数量顿时锐减,对面的孟菲拉特伯爵见状连忙调整策略,让法兰克骑士们三人一队进行活动。
结果玩家们已经凭借先期掠夺到的超凡力量,培育出了一组尖刀队,加上大量悍不畏死、死后还能重生的底层玩家,活生生将过来的法兰克骑士全部打杀,然后占领加拉塔大桥,反攻加拉太半岛,打到金角湾对面去了。
最后当然是孟菲拉特伯爵和恩里克总督,忙不迭地丢下还没有上船的法兰克骑士,仓促起航逃回西方。
教廷对这两个罪魁祸首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下达了破门绝罚令。
后者还好说,毕竟在威尼斯还有点钱财,前者则是被国王褫夺了全部爵位和领地,在路过农村的时候,被一群主教信徒丢掷石头砸死了。
而在这个世界……没有大量的玩家存在,阿斯克对君士坦丁堡能否抵过这次攻击是存疑的。
如果法兰克骑士不能被打退,佐伊是否还会如原来那般,处心积虑地谋夺走了狄奥多拉的权力,并且将她关押到修道院里?
当初论坛上流行的一种说法是,这姐妹俩之所以决裂,是因为佐伊想要放弃帝都,逃离到希瑞斯行省去苟延残喘,苟了再说。
狄奥多拉则坚决反对,主张死守君士坦丁堡,等待西方救援。
结果西方的救援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一波法兰克骑士的侵略,这使得狄奥多拉在元老院和教会中的声望大跌,佐伊趁机发动政变将她打倒,并收编了原本效忠她的帝国侍卫军团。
嗯,还是应该让君士坦丁堡撑久一点,不然两个陛下真的被吓破了胆,逃到希瑞斯行省去,那他收狄奥多拉入团的想法就落空了。
阿斯克回过身去,就看见蜜儿已经跑到了楼顶,正要转身下楼继续重跑。
“蜜儿,过来一下。”阿斯克唤道,“为你设计的特殊训练来了。”
蜜儿:???
她顺从地走了过去,柔嫩的小脸上是疑惑的神情。
和大家混熟了以后,她原本淡漠麻木的表情,也终于有些渐渐松动,多了几分人性化的色彩——毕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不可能永远板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