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有人生,曲中有世界。
“此曲名为《忘今生》。”一个轻柔至极的声音从台中传来。紧随着那声音的便是琴声。琴声微微一拨,众人心头便感觉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轻松。昨日的沧桑,今日的忧愁,去日的风雨,当下的芒鞋,都已化作了虚幻,缥缈,如同过眼烟云,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过往,不足回味。
琴声犹如轻烟一般,缓缓弥散在整个天音阁之中。叶长天微微闭上双目,灵魂感知力捕捉到了琴弦的波动,一颤,一压,一扬,一拨,总是有着无限的滋味。人间琴曲,竟有如此魅力!可以动人心魂,让人随琴声感触着悲喜忧愁!
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一般,平缓中遇到了小石,激起了一朵水花。接着流淌,竟到了低处,悠悠转转,难以逃脱。当水流汇入大河,便又回归到了平缓,但却平添了几分忧伤。随着琴声,叶长天的眼前不断回味着自己的今生,从幼年的无助,父母的失望,姐姐的失落,学院的嘲讽,废柴的骂名,轻月的陪伴,南山的落日,再到扶桑神树的出现,步步艰难,一直到如今筑基,来到这里。这是今生。
琴声悠悠,眼前的景象如同过往的画面一般,一个个消失在眼前。如同真的要忘却了今生一般。叶长天悚然一惊,睁开双眸看向那台上演奏的楚楚,此时,琴曲已到了末尾,随着袖手轻轻收拢,琴曲终,楚楚淡然抬起头来,扫视着众人的神态。当她看到叶长天那双闪亮而清澈的眼神时,心中不由一愣,转而嫣然一笑。
“好美的曲子,好厉害的曲子。”叶长天内心感叹道,环顾四周,有些人还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林轻月嘴角微微上翘,宁小雪眼中噙着泪花,宋天星则在痴痴傻笑。而其他一些人,更是不堪,有些人早已是痴痴不能语,有些人则是静默的流泪。大厅之中一片静寂。此时,琴声铮铮响了两声,众人终于从迷糊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不久后,大厅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楚楚姑娘,您这一曲《忘今生》真是妙绝。此生可以听闻如此曲子,当真是幸运至极。”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折扇,从桌上站了起来,对着楚楚施礼说道。
“原来是郑公子,多谢郑公子夸赞。”楚楚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楚楚姑娘,在下于飞,十分欣赏楚楚的大作,还希望楚楚姑娘可以赏光,再来一曲。我愿出十万下品灵石作为酬劳。”一个身材高挑而秀雅的男子站了出来,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剑,看似也是有身份之人,出手十分阔绰。
“才十万?也能说的出口。我出三十万下品灵石。”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男子坐在椅子之上,手中端着酒杯,脸上一道骇人的刀疤从左眼的位置斜切至左腮,左眼闭着,但右眼却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汤鸿,你别嚣张,上次被我爹打的还不够吗?”于飞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大喊道。
“呵呵,一个靠爹吃饭的家伙,也配教训我?如果不是看着你爹的份上,你早就死了。还有机会在这里吧唧?”汤鸿看都没看于飞一眼,只是看向楚楚。
“既然汤大哥出价三十万,那小弟便出价五十万,以博楚楚姑娘莞尔。如何?”郑公子摇着折扇,风流自显。
“郑审,这大哥我可不敢当。既然如此,我便不跟了。毕竟,刀口上混饭吃的,没有如此多的闲钱。”汤鸿见郑审出了高价,衡量了一番,便不再言语。
“既然如此,是否还有哪位想要出价的?如没有,小弟便多谢诸位了。”郑审环视了一圈之后,那得意的样子好似再说,谁再出价,便是与我为敌。在这片地盘,没有人不给自己面子的,郑审十分有自信。
叶长天看着一脸渴望的林轻月,有指头的骨节敲击了下桌子,然后开口说道:“五十万下品灵石,听一首残曲,是不是有些昂贵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大家立马追寻是谁在说话,瞬间便看到了靠窗而坐的叶长天。于飞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叶长天说道:“小子,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你懂琴曲吗?不懂别在这里丢人!”
“呵呵。现在的少年都如此狂傲了吗?真是没有经过教训,不知道嘴上把关啊。”汤鸿也站了起来。
“哈哈,哪里来的土包子,竟然敢说楚楚姑娘演奏的是残曲!”有人奚落道。
“你懂不懂啊?”
“无论从曲子的长短,意境还是从曲子带给人的感触来说,都是十分完整的。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也敢妄加评论?”一个白衣少年出言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