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姬昌离奇死亡后? 太妊便凭借着一己之力? 挑起了整个西岐,挑起了姬家的祖宗基业,将整个封国打理的有条不紊……由此足以证明她的手腕和智慧。
当伯邑考接连三天昏定而晨省后,太妊便猜出了他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她对此并未说什么,反而是想要看看? 他能坚持多久。
如果晨昏定省两三个月,就向自己提出各种要求? 那么老太太就真的对他死心了。
不是怪他算计亲情,而是怪他没有耐心? 不懂隐忍,若是连这两点都没有? 天生就没有成大事的能为。
十日? 二十日? 一个月,两个月……
出乎太妊意料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伯邑考没有向她要过任何东西,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姬发的坏话,每日就只是服侍她,照顾她,陪伴她,听她训导,听她唠叨。
与之相对的是,姜尚利用职务之便,勾连百官,短短时间内就掌控了大半个朝堂,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具体职务的上大夫,偏生权柄日重。
老夫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当姜子牙彻底成了火候,乃至成为大势后,她的心境渐渐出现了一些变化。
“邑考,你弟弟已经掌控了大半个朝堂,你既然决定要和他争取世子乃至侯位,为何不插手朝堂之事,反而将精力放在我身上?”一日,傍晚,当伯邑考准点来问安时,太妊开门见山地问道。
伯邑考笑道:“我和二弟的选择不同。他选择了王道,我选择了孝道。他选择了百官,我选择了万民。我不知道未来自己是输是赢,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傻孩子,你的选择比他差太多了。”太妊叹息道:“当百官都认定姬发当继承大统时,我一人能说得过他们百张嘴?百官统御万民,即便是万民知道你的孝行和德行,又有什么能力,甚至说有什么资格为你反抗百官呢?”
伯邑考道:“如果我现在投身于朝堂之上,和二弟激烈厮杀,难过的反而是祖母您啊!您的年龄大了,我不希望您在这漩涡之中,耗尽心力,含怨而终……”
闻言,太妊心头竟是生出了一股感动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你想过没有,如若是百官逼迫我封立姬发为世子,你又如何自处?”
“百官若是敢这么做,那么万民将会游行,将这起子目无君上的官员一网打尽。”伯邑考道:“西岐,是我姬家的基业,不是百官们的江山,以臣下之身逼迫主上就范,此为大罪,罪不可恕。”
“如果是我要立姬发为世子呢?”
“那么西岐将会掀起阵阵风暴啊!”伯邑考轻声道:“毕竟无论是贤名还是德行,我在万民心中的地位都远胜姬发。只要我不死,他肯定坐不稳这个位置。”
太妊闻言,悲从心来,眼角含着热泪道:“你们是兄弟啊,缘何要闹到这种地步?”
伯邑考叹息道:“祖母,我是父亲的第一个儿子。可就因为姬发出生之时有异象出现,他从小获得的关注,获得的宠爱就远胜于我。
这倒也罢了,可是他抢我的关注没关系,抢父母对我的宠爱没关系,但他贪心的想要抢走我的一切啊。
近百年来,为保证封国的传承安稳,诸侯国尽皆是立嫡以长不以贤,我不仅是嫡长子,甚至比姬发更有贤名,我凭什么,要将属于我的侯位让给他呢?
所以说,祖母,不是我想争,是他一直在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