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看着良先生完好的、布满繁复纹路的皮肤,咬牙道:“你没有受伤……”
良先生摇头:“抗腐蚀本来就是我这层皮肤最大的特性之一,你太急了,三次阶段性转化,你都没有获得完全的融合,只是简单地把它们的特性通过表象的器官表现出来,实际的功能,比它们原本都要弱得多,这样不行。”
“不行?你敢不敢不隐身,不藏起来,敢不敢和我明对明地打一场,决个生死?”约翰怒吼道,他的头顶已经没有了头发,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如金针菇般的细长触须,由头顶向后蔓延,只倒尾椎部位的。
“你不行的。”良先生还是摇头:“你可以再等等,再过一次阶段性转化,你或许能多那么一点机会。”
约翰咧嘴笑了起来,他的嘴角能够和良先生一样,直接咧到耳根处:“是因为我现在还没达到你‘血源’的要求吧!等到我下进行阶段性转化的时候,达到了你的‘血源’要求,直接在沉睡中就被你给‘吃’了!根本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我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约翰说罢,猛地向良先生冲了过去。
他做好了良先生快速躲闪或进入隐身状态的准备,也想好了一系列的后续攻击,但没想到的是,他直接从到了良先生面前,那重新长出尾刺的尾巴刺中了良先生心脏位置,将他挑了起来——整个过程中,良先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没有一点躲闪,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一击得手的约翰看着被他尾巴挑着离地三十多公分的良先生,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加倍的紧张。
“心脏”位置被刺穿的良先生,低头看着约翰,沙哑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你觉得现在就有一点机会吗?”
约翰没有敢对良先生的话进行回应,他身体微一动,本来就裸着的上半身从肚脐处“裂开”,张开了一个怪嘴,里面有多个触须准备伸出,显然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能用的手段都给良先生用上再说。
但那大嘴中的触须还没来得及射出,约翰忽然发现,之前悬浮在周围角落,很没存在感的那些微型无人机,忽然快速飞了过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附着在他身上,像一只只虱子般,伸出金属器件,钩住了他的血肉,哪怕他现在的皮肤都已布满鳞片,也无法抵挡。
约翰一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那些十几个附着在他身上的微型无人机忽然开始发热。
下一瞬,十几个无人机两两相连,同时射出了激光束,然后开始快速转动。
直接在约翰身体里连接起来的几个激光束无规则地快速转动后,他的身体瞬间支离破碎地炸开,化成了一蓬血雾。
而那十几个微型无人机也没转几下,就都承受不住高热爆裂开来,又带来了一波爆炸。
只一眨眼的功夫,约翰就只剩插在良先生左胸的那半截“尾巴”,以及站在地上的两条腿,其他的部分都已碎裂。
良先生慢慢将那半截尾巴抽出来,左胸被洞穿的部位甚至能看到体内的器官在跳动,但很显然那个位置并没有心脏。
他向前走了两步,“沐浴”进了约翰身体碎裂开来炸出的血雾之中。
几分钟后,地下空间内除了一些残破的衣物碎片外,已经没有了约翰存在的痕迹,而良先生,则打开了金属墙壁中伸出的一个休眠仓模样的容器,躺了进去。
约翰其实猜错了一点,他其实现在就已经达到了良先生的“血源”要求,但良先生也确实想再看看,他能不能继续提升,继续进行阶段性转化。
很可惜,约翰自以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有了反杀的能力。
此时,相距近千公里外的崇云村,向坤在“超感状态”下全程“观摩”了约翰吞噬水中“变异生物”,到约翰与良先生大战然后被“秒杀”吞噬的过程。
爱丽丝也通过守旺大厦地下秘密空间里的相关摄录设备进行了影像记录,不过除了那几个封闭空间外,主厅并没有能时刻保持视角的摄录设备,只有在良先生使用那控制台上的一些设备时,相关的摄录设备才会伸出来,而且能拍摄的角度也很有限。
好在那地下空间的通风管道中已经布满了大量“超联物”,爱丽丝即便没办法控制摄录设备,也能通过超感信息进行一定程度的模拟还原。
向坤睁开眼,退出“超感状态”,准备通过兔子木雕,感应良先生的梦境。
事实上,现在的良先生,对于向坤而言,几乎可以说是不设防。
如果向坤愿意,现在前往彭城市,进入彭城市的地下秘密空间,在爱丽丝已经完全掌控泰阿的情况下,根本是畅通无阻。
不过对向坤来说,他现在并没有任何对付良先生的需要,反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良先生是他的潜在盟友。
趁这个机会感应一下良先生的梦境,搞清楚一些事情,知道他的想法,是更好的选择,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之前良先生似乎一直都没有进行饮血沉睡,所以他一次都没能进行梦境感应。
几分钟后,向坤成功地通过兔子木雕,起发了良先生的梦境,感知到了许多感官信息。
他看到了良先生童年时跟着青壮年鲁城安以及一位漂亮知性少妇在一起玩耍的画面,感觉到了欢快和一丝的酸楚、怀念;
他看到了良先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通过房间的窗户,看着外面天空的画面,感觉到了绝望、无奈、怀念,却又有一丝的愤怒和不甘;
他看到了良先生躺在病床上,通过录制好的视频课程在进行学习,情绪虽然有些烦躁、焦急,却又靠着自己的耐性压制了下来;
他看到了良先生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情绪却是趋于平静,但只后是浓烈的血腥味,是强烈的饥饿感;
他看到了沈院士,看到了一个简陋空旷,但各种设备和资料都整理得很整齐的实验室,良先生得情绪是激动和振奋;
他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披肩长发,二十岁左右模样,很娴静的感觉,他感觉到了良先生情窦初开的情绪涌动;
他看到了良先生听到动静,推开实验室的门,却发现沈院士尸首分离,被提在那漂亮女孩的手中,那残暴、狂虐、血红的双眼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