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在中秋节那晚,一位豆蔻年华、无邪天真的小女孩竟然对着一池子鱼说着胡话,竟要和鱼儿换身份。恐怕说出去非要让人说笑上一阵。
洛云婴双手支着下巴,垂眸看着池中的鱼群,自顾自的嘟哝,不晓得有人一直暗中观察。
忽然一声犬吠,假山暗处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吓得洛云婴绷紧了神经,双眼警觉的看向不远处的暗影,视力达到极限也穿不透黑暗看不清人。她警惕的问道。
“谁?!”
假山后再没了动静,洛云婴抬脚想去查看,身后的声音又止住了她的步子。
今夜还真是不安生,是谁在装神弄鬼?
洛云婴转身一看,幽长的廊间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在自己的问声中正打算离开。
“你站住!”
怕那人离开,洛云婴赶紧迈开了步子奔了过去。非要看看是谁大半夜闯进了这里。
本想着自己过去唬他一顿,待走进时却被他吓了一跳。原来他身材那么高大,竟比自己高了一头还要多。
洛云婴昂着头仔细观察,那背对着自己的人一袭月白长袍一尘不染,唯有婆娑树影映在袍服上与之交相辉映。羊脂玉的簪子挽住了三千青丝,空气中泛着淡淡清香,很是安神。
“你转过来。”
做惯了大小姐,一向说话不容违抗的洛云婴竟半天没有得到那人的反应。
秀眉微微皱起,洛云婴的腮帮鼓着,不甘心的转到了那人对面。
等看见正脸后却张大了嘴巴,他竟然带着面具!
“你怎么带着面具?”
难不成是相貌丑陋?
“你能听见吗?”
“你不会是个哑人吧?”
一问三不答,洛云婴对这个人好奇到了极点。
大半夜一个带着面具的陌生男子竟闯进了自己的小苑,谁这么不知礼数?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的话,洛云婴抬起脚野蛮的就要摘掉男子面前的面具。
由于个子太小,伸出的指间只能够到那男子的下巴处,暴露的手腕被那男子一把抓住。
“在下容貌怖人,怕吓到小姐。在下不小心闯进了小姐的小苑是我的不对,还小姐请自重。”
洛云婴看着自己被陌生男人钳制住,极力的挣脱,收回了被捏的发红的手腕。
合着自己问了那么半天,他不是个哑巴,反而声音如此好听。自己竟然还如此莽撞冒失的要去摘别人的面具,实在是不该。
到头来却是自己误会了。
自觉刚才是自己失礼在先,洛云婴也道了歉,并偷偷瞧着那人,合着面具的眼睛与自己视线相撞。显然是那男子先将目光躲开,慌张忙乱的样子好像在隐藏什么。
“我瞧着公子面熟,可是在哪里见过?”
小丫头望眼欲穿的望着那高大的男子,心里又多了一份好奇。
“鄙人容景,受馆主抬爱,寄居于此。”
容景?这名字好生熟悉。
洛云婴仔细回想自己是否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容景?景公子!
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白日里在会馆弹奏《琴赋》的景公子!
“你是景公子?”
洛云婴觉得惊喜,自己原本就沉醉于那天的琴音,本来还打算寻找那人好好求教一番,竟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本来还要打算再寒暄几句,拉拉近乎,好让自己更有机会从他那里学琴,却被绣姑打断。
“宁宁是在与谁交谈?”
“啊?没谁。”
洛云婴含糊了几句,生怕被她发现自己大半夜跟一个男人私谈,等到扭头时却发现身后的人已经不在。
“馆主接到了福郡王的邀请,今夜怕是很晚回来。更深露重,宁宁还是早些休息吧。”
绣姑话说的客气,但摆明了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坏了她的好事。自己入睡了,爹爹酒醉归来,她肯定要略施美人计上位,成为馆主夫人。
洛云婴看了一眼面前的半老徐娘,衣着锦彩,胸前挂着璎珞,腰间垂着玉佩香包,难怪她香气迷人,肯定是这香包的作用。
再瞧着她面容姣好,身段妖娆,眼睛里透着魅气,似是个勾人的狐狸。
自己虽然对她不喜,但洛云婴对她的姿色十分喜欢。她长大后若是成为这等女子,那要让天下男人都为她迷了魂,当是位倾国倾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