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艘”士兵挤出最后一句话,闭目而逝。
韩当慢慢站起身,他心中恐惧异常,进攻京口的汉军不是上次的水军了,而是汉军主力,汉军主力真的从京口登陆了。
“将军,我们怎么办?”一名牙将低声问道。
韩当捏紧了拳头,他看见停泊在码头外江面上的艘战船开始离开,显然对方也知道他们看破了,是战还是不战,对方可是汉军主力,可如果撤走,这口恶心他又忍不下。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片惨叫声,韩当大吃一惊,翻身上马,催马向惨叫处奔去,这时惨叫、喊杀声响成一片,无数江东士兵仓惶从埋伏的树林内逃出。
“韩将军!”
一名军侯大喊道“汉军从后面突袭我们,弟兄们死伤惨重!”
不用说,这必然是从运河那边绕来的汉军,韩当急问道“有多少偷袭敌军?”
“不知道,人数多,是我们的数倍!”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汉军从树林中冲出来,在后面追杀逃跑的江东军,为一名大将,手执双戟,正是水军都督甘宁,他勇猛异常,双戟舞动如飞,连杀数十人。
韩当大怒,一挥长枪冲了上去,“甘贼休要猖狂,吃我一枪!”
声到马到,韩当挺枪便刺,长枪直刺甘宁咽喉,甘宁冷笑一声,策马躲过这一枪,挥戟劈砍,两人枪去戟来,激战在一起。
韩当毕竟已年过六旬,体力不支,而甘宁才四十余岁,正当壮年,越战越勇,激战十几个回合后,韩当便支持不住,寻找一个空隙,韩当拨马便逃,跑出不到十几步,甘宁短戟脱手飞出,闪电般刺来,韩当躲闪不及,戟尖刺穿了他的后心,韩当大叫一声,翻身落马,死在甘宁戟下。
江东军主将既死,剩下的数千士兵无心,四周都被汉军包围,他们也无处逃命,纷纷跪地投降,祈求汉军饶命。
只片刻,汉军斩杀了余名不肯投降的韩当亲兵,战场上兵戈渐止,数千投降士兵抛下兵器,脱掉盔甲,被汉军士兵喝令着去码头列队。
这时,汉王刘璟在数骑兵护卫下,来到了码头战场,战斗已全部停止,数汉军士兵正在收拾地上的兵器和盔甲,一队队投降的江东军士兵举手向码头上列队而去,码头上已聚集了数千名江东军士兵,全部蹲坐在地上。
这时,甘宁向刘璟抱拳禀报道”启禀殿下,敌军主将已阵亡,降卒四千余人,没有逃走一人。”
刘璟点点头,“甘将军辛苦了。”
他催马来到韩当尸前,尸被一卷席裹住,放在一棵大树前,刘璟回头对甘宁道“此人也算是江东名将,战死沙场也是大丈夫所为,给他一副好棺材,厚葬了他。”
“遵令!”
甘宁安排手下厚葬韩当,这时刘璟来到战俘面前,对数千战俘高声道“我就是汉王刘璟,相信很多人都见过我!”
数千战俘鸦雀无声,默默地望着汉王,刘璟又问道“既然选择了投降,汉军就会善待各位,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已从军一年以上,起身让我看看。”
半晌,陆陆续续站起数人,刘璟摆摆手,让这些士兵坐下,又对众人道“还不到五人,看来你们都是今年被强征从军的平民,你们的父母、妻和儿女都在家中盼着你们,他们没有粮食,被饥饿折磨,甚至已经逃离家园,流落他乡,你们为何不回家中去照顾父母妻儿,却要为一个残酷剥削你们的不仁之君效命?”
刘璟的话让很多士兵都失声痛哭起来,十几名士兵跪在刘璟面前哭道“我们都想回家,不想再战了,恳求殿下放了我们吧!”
码头上哭声一片,刘璟点点头,又对众人道“我以仁义待你们,也信任你们不会再和汉军为敌,我放你们回家,你们回家好好种地,照顾好父母妻儿。”
刘璟随即令道“给他们每人一斗米,放他们走!”
码头上哭声、欢呼声响彻夜空,数千人向刘璟磕头感谢,每人领了一袋米向自己家中奔去,此时军心已经溃散,没有人再愿意为孙权效命,只想以最快速赶回自己家中,和父母妻儿团聚。
甘宁望着江东士兵的背影叹道“殿下对他们确实仁至义尽啊!”
刘璟微微笑道“夺取江东之难,不在于土地,而在于民心,孙氏经营江东已历世,人心稳固,若非这几年孙权为国力所困,自毁声誉,我还未必下得了夺取江东的决心。”
“殿下所言是,卑职想知道,我们下一步去西去建业还是南下毗陵?”
刘璟目光向南方望去,淡淡道“夺取了毗陵和吴郡,孙权也就成瓮中之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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