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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呼厨泉在宜云堡忐忑不安,再说达曼率两万军队一南下,向汉军大营所在的粟邑县疾奔而去,粟邑县距离宜云堡约一八十里,在谷道内要行军两天才能抵达。
达曼是呼厨泉的堂弟,也是匈奴王族嫡系孙,被封为右日逐王,仅次于贤王和谷蠡王,达曼的父亲栾提云丹,便是草原上仅次于单于本部的第二大部落,云丹部的大酋长,被称为老谷蠡王。
正是因为父亲的娇宠,养成了达曼骄横之心,这次他率一万部落军跟随单于南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捞到打仗的机会,却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大军屡遭挫折,他心中憋屈得慌,今天他终于请缨到南下的机会,他心中早已迫不及待,一马不停蹄,不断喝令军队加快速。
梅离的心中却有些不安,这种不派探先去探查沿途伏兵情况,只管埋头莽进可是兵家大忌,梅离知道单于派自己跟随达曼,就是单于担心达曼做事鲁莽,才派自己盯住他。
梅离催马追上达曼道“小王爷,这样进兵可不是行军之道,还是让我先去前面探探吧!”
达曼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向单于汇报汉军弃关而逃,这会儿又担心有伏兵,你是在耍弄单于吗?”
梅离苦笑一声道“万一有伏兵,我们岂不是冤枉,请小王爷还是慎重一点好。”
达曼冷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右骨都侯,有什么权力指挥我,你若再敢越权,我定将你斩于马下。”
梅离听他的言语无礼之,便不再多言,铁青着脸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很希望这个骄横之人遭到伏兵袭击。
尽管达曼不愿听梅离的劝说,但他自己也有点担心,便下令道“放慢行军速,派探去前面查看。”
次日中午,两万军队抵达了粟邑县境内,这里距离洛川道出口还有七十余里,但前面谷地豁然开阔,是一处天然盆地,粟邑县便坐落在这个盆地内。
达曼率军一奔波,着实也有些疲惫了,他用马鞭指着前方两座大山,问向导道“前方两座大山是什么所在?”
“回禀王爷,两座大山叫做双鹿山,过了双鹿山就是粟邑县,大山中间有一道约十里长的峡谷,叫做鹿鸣谷,地势十分险要,几个月前,汉军在鹿鸣谷口修建了一道城墙。”
达曼顿时有了兴趣,问道“那座城墙外就是汉军主力吗?”
向导苦笑一声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有一支军队在粟邑县旁驻扎,规模很大。”
达曼虽然为人骄横,但一些基本常识却有,他知道鹿鸣谷便是汉军最后的防御线,过了粟邑县,虽然还要再向南走数十里,但汉军已经无险可守,便可一杀进关中。
他见士兵们奔波一天一夜,人马都十分疲惫了,随即令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听到命令,都纷纷下马寻地休息,达曼又命一支巡哨队前去查看山谷内的情况。
不多时,几名巡哨骑马奔回,禀报道“王爷,谷内城上有士兵把守,不过看起来人数不多,只有数人。”
“城墙坚固吗?”达曼又追问道。
“城墙很坚固,高约丈,而且地势很高,易守难攻。”
达曼一奔波到此,目的就是为了杀进关中,创立奇功,怎肯因为城墙有几个守军就罢兵回去。
不过他攻城武器确实不足,只有二十架攻城梯,他至少需要五十架才行,达曼见四周林木茂盛,立刻对一名千夫长令道“速去砍伐五根大树回来。”
千夫长答应一声,立刻率领一千士兵赶去砍树,这时,梅离再也忍不住,又上前劝道“小王爷,请听卑职一言。”
“你还想劝我吗?”
达曼怒道“你说上会有埋伏,让我放慢行军速,结果呢?伏兵在哪里?你耽误了我的行军,你还有脸再来劝我。”
“我现在不是说行军,而是城头上有汉军士兵把守,说明右贤王并没有打通直道,我们如此进兵顺利,恐怕是敌军的诱兵之计,不如先撤回……”
梅离话没有说完,达曼便狠狠一鞭抽在他脸上,痛得梅离惨叫一声,捂住脸蹲下,达曼抽出剑顶住他咽喉,森然道“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过,你再敢以下犯上,我会宰了你!”
旁边几名大将连忙上前抱住达曼胳膊,劝道“梅离将军也是一番好意,看在阿兰公主的面上,饶他这一次吧!”
阿兰公主是梅离的妻,也是单于亲妹,达曼当然也明白,他不可能真的杀梅离,不过,他对梅离态恶劣,也绝非是梅离劝谏这么简单,他和梅离之间没有私仇,但达曼父亲栾提云丹和呼衍家族却有很深的宿怨。
达曼收了剑,恨恨道“作为大将,尚未作战便思退兵,这是扰乱军心,按照军法我可斩下你人头,不过看在单于面上,我可再饶你一次,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么你走,我绝不会拦你,你若要留下来,就给闭嘴,再啰嗦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梅离心中恨,他一言不发,翻身上马便向北方奔去,他的余名亲卫,也纷纷上马跟随着他。
达曼见他远去,不由重重哼一声,“滚得越远越好!”
………
两个时辰后,匈奴军队制作了二十架简易登城梯,达曼随即下令军队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