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逊感觉周泰来者不善,一定和命他撤军有关,但周泰这样强闯大帐,还是令陆逊心中不高兴。
周泰走上前,高举孙权的金牌,大喝道“吴侯金牌在此!”
孙权的金牌是江东排名第二的权力军令,仅次于孙权本人,甚至比兵符还要高一级,向来有见金牌如见吴侯本人的说法,大帐众将纷纷跪倒,陆逊无奈,也只得跪下听令。
周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奉吴侯之令在此宣布,从即刻起,革除陆逊一切兵职权力,章军之权由周泰暂替吴侯掌管。”
陆逊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是革除自己的一切军职,剥夺全部军权,这不是交权,而是夺权,很显然这不是自己上午拒绝令箭的结果,没有这么快,这应该就是孙权接着令箭发出的第二道命令,这只有造反或者惨败才会有这样情况发生,这是为什么?
陆逊心中义愤填膺,站起身怒视周泰道“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请周将军给我一个解释。”
众人也都惊呆了,好一会儿才议论声大作,众人也想不到,陆都督莫名其妙就被夺权革职了,周泰心中暗暗叹息,但脸上却依然十分严厉,冷冷道“莫非陆将军不想交权,想造反吗?”
‘造反’两个字重重地击打在陆逊心中,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为孙绍之事,他们陆家暗中支持孙绍之事被揭开了,所以才引来吴侯震怒和猜忌,要剥夺自己军权,前些天他去彭泽见吴侯时,就有点担心此事是个隐患,当时吴侯没提及,自己还暗暗庆幸,没想到最终在自己攻城最关键之时爆发了。
陆逊心中一阵悲哀,攘外应先安内,内部不稳,如何对外作战?内部的权力争夺必将成为江东败亡之根,他黯然地低下头,从腰间解下主帅之剑,单膝跪下,连同帅印一起高高奉给周泰,沉声道“陆伯言忠诚于吴侯,没有谋反之心,苍天在上,可鉴我心!”
周泰接过剑和印,心中对陆逊也充满同情,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伯言也不用沮丧,把情况给吴侯讲清楚,相信吴侯会给伯言一个公正。”
陆逊心中苦笑不已,陆氏家族确实卷入了孙绍一案中,事关江东君主之位,孙权哪里还会给自己所谓的公正,这种向来是血雨腥风,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孙权不杀自己就已是万幸了,想到这,陆逊心中不由有些暗暗后悔,早知道事情如此严重,上午就该接令箭撤军,现在恐怕他有口也难辨了。
不过陆逊现在更关心战局,他又问周泰,“请问周将军,吴侯命令是继续攻打,还是立刻撤军?”
周泰摇摇头道“既不是攻打,也不是撤军,而是按兵不动,等待吴侯的下一步命令到来,不过我个人估计是撤军,吴侯已经没有心思再打下去了。”
“那我怎么办?”陆逊又问道。
“请陆将军立刻去见吴侯,不过要委屈陆将军了。”
陆逊怎么也想不到,周泰所说的委屈自己,竟然是把他打入囚车,戴上枷锁,连夜赶往南昌县,陆逊坐在囚车内无限悲哀,当囚车启动的一刻,他仰天长长叹息一声,江东军这一战彻底败了。
囚车一东行,名孙权的侍卫骑马跟随,他们十分警惕,不时向官道上四处张望,侍卫们并不是担心敌军来袭击,而是担心陆逊的亲兵会来拦截囚车,一更时分,囚车已经走了十里,前方出现一条浅浅的小河,正是余水,河流宽两丈,水深只到膝盖,可直接涉水过河,小河对岸是一片树林,沿着余水可前往余县。
就在这时,树林内忽然鼓声大作,四周火光燃起,从两边各杀出一支军队,为两员年轻大将,正是在外围活动的关兴和张苞,交州军将他们团团包围,余名侍卫被惊得目瞪口呆
更时分,张苞率领几十名交州军骑兵将蒙眼且双手反绑的陆逊带到了新吴县西门,对城上守军大喊“我是张苞,有重要情报向军师禀报,请速速开门!”
片刻,吊桥放下,城门开启,张苞带领手下冲进了城门
县衙内堂灯火通明,诸葛亮得到了情报,立刻升堂接见张苞,关羽和张飞也闻讯赶来,陆逊双手被反绑,头扭向另一边,不看诸葛亮一眼,诸葛亮看完了孙权侍卫的口供,顿时心中大喜,江东军发生了内讧,这简直是天赐他们良机。
他将口供递给关羽和张飞,这才对陆逊笑道“伯言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吧!最后居然来到了新吴城。”
陆逊冷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诸葛亮笑了笑又道“伯言请放心,我不会问你什么情报,你军中的情况我了如指掌,你其实只剩两天的军粮了,你是想破釜沉舟,夺下新吴县从我们这里得到补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逃不过孙权的猜忌,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你们陆家改变了立场,最后将你连累了。”
诸葛亮对江东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他知道得也并不多,一半也是在试探陆逊,陆逊冷冷道“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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